苍白的心灵44（1/1）

“这时候我们已经很喜欢老爸了，怀着开顽笑的心情，等他出糗，所以依然无条件资助老妈描绘她的雄伟蓝图。私下里，我们都以为老妈异想天开，老爸从里到外缺少色彩，象黑土地上的一株玉米，不能说它欠好，但谁能把玉米种花盆里，摆床边案头？当老妈磨刀霍霍准备下手时，我脱离了家乡去外地求学，以后一直在南方漂浮，没有亲历老妈的攻玉历程。”

“几年前，我想把老爸老妈接到南方，与弟弟在电话里闲聊，弟弟叹息着告诉我：‘老大，大事不妙，我们矫枉过正啦！你不知道，老妈现在的性情，快遇上天子的妈啦，管得老爸一点性情没有。我们家偶遇风吹草动，都是老妈给老爸撑腰。老爸一辈子瞧不起妻管严，瞧不起锅台转，现在，除了不会做饭，拖地抹灰洗衣服样样能上手，老辈人中，老爸完全可以评上爱妻模范。’岂非老妈的革新企图乐成了？这令我受惊不小。”

李梦湘一屁股坐沙发上，放声大笑。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连声呐喊：“你敢这样写你老爸，敢这样写你老妈，了不起，有直面现实的勇气。”扭身过来面临着我，端详良久，才意犹未尽地挥舞一下稿纸，我赶忙递上一杯茶。她喝了几口，重新审察那些七零八落的纸张。

“来到南方时，两老已过花甲，老爸依旧年轻，头发浓密，腰杆溜直。但老妈却真的老了，心脏欠好，记性更欠好，我问她的病情，没想到老妈自得洋洋地向我宣布：“一辈子粗心大意，治病的事，我搞不懂，所以我只管看病吃药。至于血压崎岖，病情轻重，由你爸记着，买什么药，吃什么药，吃几多药，什么时候吃药，一概由你爸认真！”与此同时，我发现老爸正细心地摆放老妈那些数目众多的药瓶，原来他们的生活真的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接下来更有看头。”

“老妈会打牌了！这事很是值得一说，年轻时生活太苦了，居家过日子，老妈里里外外是把稀有的能手，但业余喜好一样没有。没心情没功夫学打牌，虽然初中结业，可她一直不认识扑克，主要是搞不清牌的花色。不知道从何时起，老爸教会老妈打牌，最简朴的一种玩法，逃得快。老妈象一切新手一样，水平臭瘾大，但老爸象哄孙女似的自有应对之策，提前约好打六局，保证输三局，赢三局，在老妈的声声指责中竣事反抗。”

“争执仍然有，好比看体育角逐，恐怕今生今世他们也无法告竣共识。老爸是尺度的体育迷，抱着客观的心态，单纯地浏览精彩赛事，为所有良好的运发动欢呼，这是典型的超然；老妈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怀着质朴的爱国主义精神看体育角逐。遵守两个通常：通常中国人玩倒霉索的项目不看，通常没有中国人加入的角逐不看。不能不说这是气馁者的阴暗心理，畏惧面临国人的失败。如此一来就有乐子了，当老爸诉苦中国队上场乒乓球角逐没有悬念，不想看时，老妈却兴致勃勃所在评张怡宁和郭跃的短长，马琳和王皓的技术优劣，高声为中国人欢呼；而老爸全神贯注地盯着荧屏，为小天子詹姆斯和科比的强健英姿啧啧称奇时，老妈一把关了电视，丢过来一副扑克道：“又没有姚明，管他们是输是赢的，打牌！”往往这时，老爸一脸的无可怎样。“

“唉，怎么说呢，在深山老林里当了一辈子农民，崎岖一生，老爸身上依然有曾经自得的影子，知识分子的情怀，喜欢想点天边的事。家乡基础无报可读，但一到我这儿，捧起《参考消息》、《举世时报》就舍不得放手。老爸喜欢站在云端，俯瞰这个世界，我想，如果不是运气太刻薄，老爸或许可以摘星逐月的。而老妈擅长驻足脚下，谋划眼前的一切。现在，心满足足的她连言情剧都懒得看，问她原因，老妈鄙夷不屑隧道：“粘粘糊糊的，没意思。”言情剧可是她老人家的挚爱，我怀疑她没说实话，老妈永远珍惜眼前的，不在乎天边的，既然拥有了呵护备至的老伴，其他的就不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