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心灵42（1/1）

“艰难的生活早早摧毁了老妈的康健，却没有枯竭老妈的激情，因为对自己的婚姻失望，老妈开始有意无意地把眼光转向日渐长大的儿子们，开始雕塑孩子，不是为了玩儿可怜的行为艺术，不是为了国家民族造就有用之才，对儿子精雕细琢仅仅是为了满足她自己。凭证她心目中理想的男子去雕塑，希望掌握孩子的生长偏向，下手极狠，害得我和弟弟配合患有严重的险些是先天性的妻管严，只要见到妻子就马上立正。时至今日，老妈很满足自己的作品，由此引发了老妈强烈的自信，至于儿子们心里的感伤，她才懒得管。”

李梦湘笑了起来，拿稿子指点我揭晓评论。“母亲太强，儿子必弱，心理学上讲得通，吕后，武则天，慈禧，唉，想不到你这样不幸。”

她一副悲天悯人的容貌，摇头晃脑叹息，举起稿纸，又偏头看着我说：“不外，你在美化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不像同治，你，哼哼！”我有点欠盛情思，希望她停下来，惋惜，她兴趣盎然，又开始朗诵。

“从八三年起，日子开始好过了，过早衰老的老妈，不能再一连从事重体力劳动，别看老妈身体欠好，但永远不缺壮志，或者说永远不会闲着，体力不行了，可以动心思。滋润的日子令老妈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青春，令她不宁愿宁愿守着干瘦倔强的老爸继续这样活下去，但老辈人不会象今天的人，动不动就一拍两怒视，况且逃跑不是老妈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老妈先是从电视剧中获得心理赔偿，《万水千山总是情》，《昨夜星辰》，《血疑》，不知道赚了老妈几多眼泪。厥后嫌不外瘾，又嘱咐我寒暑假为她借琼瑶小说，那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让她心旌摇曳，唏嘘不已。感动事后老妈有了伟大企图，重新拾起她的雕塑刀：革新我老爸！体现了她一贯的气馁现实主义人生哲学，既然上天给的男子她不满足，何妨亲自动手加工！”

“这是一个不行能完成的工程。”李梦湘停了下来，咯咯地笑，拿稿纸扇风，喝口啤酒，又忙不迭地朗诵。

“老爸一生充满了突然，缺少起承转合的柔性过渡，总是拐直角弯。当年，运气之神揪住他这个东风自得的才子，象摔蛤蟆似的把他从云端恶狠狠地甩在地上，呛了满嘴黄土。没有人体贴他的境遇，明确他的痛苦，直到他酿成一块顽石。庞大的挫折令老爸丢失了一些优良品质，放大了他骨子里固有的一些传统的劣根性，这是导致他们早年婚姻不幸福的基础原因。实在老爸一辈子活得很窝囊，四十岁以前，他唯爷爷密切追随，总算轮到他老人家亲政，老妈依靠我们这些孩子撑腰，无声无息地发动了政变。老爸也实验抗争，希望获得爷爷那样的权利职位，可我们都长大了，异口同声支持老妈。眼见局势已去，缺乏强悍个性的老爸想起他的超现实主义哲学，长叹一声自我慰藉：‘人生最怕子女磨啊’。以后乖乖投降，以求得后半生的平安。就这样，一个家族造就几十年的储蓄干部，被老妈废了武功，永远失去了候补资格。幸亏，老爸乐天知命，并不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