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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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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3月28日 星期五 天气: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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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香港回来,苏却出国了,所以周四晚上不需要陪她进行什么“电影之夜”“街头寻找病人之夜”“家庭之友之夜”等活动,那么……或许我可以为自己安排点特别的活动。

下班后,速度地把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去层找易凡。一出电梯,就发现他正西装笔挺地等电梯,见到我问:“花仙子,我怎么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但是“花仙子”三个字还是让我抖了好几抖,不过为了配合他,我故意地恶俗地问:“哇,帅哥,这么闪亮,又要相亲啊?”

“是啊。”他对着电梯门整了整领带。

我赶紧装模做样地去翻包里的小本:“欸?本妈妈没安排你接客啊。”

易凡笑着按住我的手:“我去见蓝精灵,不是你安排的。”

我笑:“你去见蓝精灵啊,那我得给你找顶黑帽子,再抱只黑猫。”

易凡又笑:“蓝精灵啊,还是喜欢我这款帅哥的。走啦,明天见!”说完摆摆手离开了。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我站在原地,好久才意识到易凡甚至没有邀我一同下楼。我在电梯门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妆容,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到无趣,于是掏出纸巾狠狠地抹去了唇上的色彩。

一路上我就琢磨,在哪里听过蓝精灵这个名字。

地铁停了又走,我看着对面手机广告中某个男明星阳光灿烂的笑容时,蓦然想到,我是同一天在同一部手机里,同时发现了蓝精灵和花仙子这两个名字。

易凡的手机。

那么,应该是故人吧。

我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空旷的家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我重新爬出地铁站,游荡在街上,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我问:“你知道蓝精灵是谁么?”

“蓝精灵?让我想想啊。”电话那边传来胖子欢快的声音,“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胖子欢快的声音是如此的不合时宜,我打断了他:“不是。我在易凡的手机里是花仙子,因为我叫小蓓,和《花仙子》的主角重名。还有一个人叫蓝精灵,你知道是谁么?”

“靠,天雷宝宝还在玩这一套啊,他打五岁起就乐此不疲了。我在他手机里是什么你见过没有?”

我没心情跟他贫,摇摇头,想到他看不到,又继续问:“蓝精灵是谁?”

“……我跟你说啊,小蓓,我小时候也可喜欢花仙子了,我当时的理想女友就是花仙子那样的,金色头发大眼睛。结果长大后发现,金色头发大眼睛的那是梦露啊!”

我觉得正常情况下跟胖子简直无法交流,不顾他的絮叨,挂了电话。

理想女友?呵,易凡,陪伴你成长的都是些什么彪悍人物啊。五岁起乐此不疲的游戏?和谁一起?

我信步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红妆落。

呵,好久没来了,易凡不来相亲,我也想不起到如此典雅奢侈的地方来。总陪易凡在这里见各种各样的女子,我却没有一次正常地在这里喝过咖啡。

我去了窗前第三张桌子,易凡每次习惯坐的地方。我想象着他坐在对面,自恋地对我说:“这个角度,我脸部的轮廓很帅很完美。”

其实,每次我都想说,易凡你任何角度都很帅,不过只限于严肃的时候。易凡你知不知道你不能笑?你笑起来太青涩,太单纯,太……美好。

有人过来问我要不要试试店里的特色咖啡。我拒绝了他的热情推荐,只点了杯可可。有心事的时候,我会对咖啡因有剧烈反应,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握住温暖的杯子,看向街边纷扰的人群璀璨的灯火,这时我才想明白,所谓红妆落,并不是易凡想的那个意思。而是为天下女子,在洗尽铅华摆脱一切烦扰后,能够看清自己的心。

我喝着甜腻的饮料,悄悄告诉自己:苏出国了,络络出差了,易凡约会去了,而我,大概只是寂寞。

我在红妆落一直坐了很久才出来。我依旧有种无所归依的茫然,只是看着夜晚绚烂的霓虹,独自游荡在都市喧嚣却又寂寞的夜里。三月夜的空气,还是有一丝薄凉的气息。

我终于走不动了,倚着街灯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我说:“胖子,我难过。”

胖子说:“难过啊,来,哥带你找点乐子去。”

我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街头熙来攘往的人群,成就了一个人的孤单。

不到五分钟,胖子的车就急刹在我面前。

“哥可是一路飙车而来。走,上车。”他说。

我一言不发,乖乖上车。胖子一脚油门,漂移而去,一路飙车没用得上二十分钟,就来到易凡郊区的别墅了。

我突然很不想见和易凡有关的一切。

“下来吧,”胖子拉开车门劝我,“哥难过的时候,都是来这里虐待虐待小狗,砸砸门窗家具什么的。告诉你,可比去超市捏方便面爽多了!”

这个提议立即让我心动了。我跳下车,颠颠地跟在胖子身后。

胖子直接用车撞烂了院子的门,摸出把钥匙在前门上捣鼓半天,最后郁闷地嚷:“该死,又换锁了!”

我有些失望……我可真想进去砸砸家具、虐待虐待小狗啊。

胖子在一旁嘀咕:“哼,一把锁就想挡住你胖爷,也太小瞧我了!”说完,从车里拎出架简易梯子架在墙边,蹭蹭几步跃上二楼的一个小平台,身手极为利落地爬上楼顶砸碎了一扇天窗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塞了进去。

……哦,蜘蛛侠!胖版的。

我还在头向上九十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让胖子凭空消失的小洞口的时候,前门打开了,胖子一把将我拽了进去:“快进来。我先去善下后,省的一会招警察。”

刚打开灯,一个身影就飞扑过来。韭菜热情洋溢地冲过来,给了我个口水洗礼。正当我俩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胖子回来了。

“韭菜,小韭菜。”胖子从旁边捞了根香肠嗲声嗲气地唤着。

韭菜立即从我身边跳开了,退后几步弓着身子犬齿暴露“呜呜”低鸣。

“它好像很生气!”我惊讶地说。

“哪有。”胖子跟进一步继续拿香肠引诱韭菜,“小狗狗,乖狗狗。”

那狗虚张声势地叫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立即转身夹着尾巴跑了。钻到窝里,爪子搭在眼睛上,露出的小鼻子微微发抖。

“嘿嘿,它明明是很害怕嘛。”胖子扔掉了香肠邪恶地说。

“小蓓,想喝点什么?啧啧,宝宝私藏了这么多好酒呢。”胖子像进了装满金子的山洞的强盗般兴奋。

“不了,我……喝多了会……”

“怕什么,咱今天来是为了什么。看看,这瓶市价要两万多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胖子扔过来个酒瓶子。

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起身找高脚杯,未果,就拎了两个饭碗,在里面倒满了红酒。

我觉得自己没喝多少,但不久周围就“骨碌碌”地滚满了瓶子。此时,胖子正抱着他的梦露,在我前面大跳艳舞。

“come on baby baby,come on baby baby……”他用没调的声音嘶吼。

“死胖子,真难听!还有你这点出息,满大街的女人,你就抱着这么个假的!哈哈。”我隔着棕色的瓶子,看着胖子说。

“哦!!”胖子拖着长音唱出最后一个音符,抱着梦露旋转一周倒在我身边。

“我说小蓓,虽然你是女的,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们女人太麻烦!要吃要喝要男人要孩子,哪有我的梦露好。不用吃喝,要干什么干什么!看看易凡,以前被女人训的,吃的比韭菜差,地位比韭菜低!”

“你这种藐视女性的想法是错误的,是要批判的!去,跟韭菜学狗刨!”我指挥。

“是这样么?”胖子去韭菜的窝扯着后腿把韭菜拽了出来。韭菜拼命挣扎,趁胖子力气稍松,飞窜出去。胖子一个飞扑,抓住了狗尾巴。

“别跑,你小蓓姐姐要看你狗刨。”

“谁是它姐姐!胖子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它姐姐!咯咯咯。”我举着碗要扔胖子。

“易凡的狗……难道要叫你小姨啊!”胖子继续和韭菜纠缠。

“别跟我提易凡!我不待见他!我好不容易下决心……哼,他要是再敢调戏本姑娘,我打断他的腿!”我含糊地说。

“啧啧,就说女人不可靠,你更暴力啊。”胖子感慨,“喂,小狗狗,站住!你是逃不过你胖爷的五指山的!”

……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迷迷糊糊间有人点亮了灯。

我觉得有人摇着我喊:“小蓓,小蓓!”

“啊,干嘛,找苏那个财迷去隔壁……”我嘟囔。

那人放下我,走到一旁,对着地上一堆物体拳打脚踢了一番:“靠,死胖子,这个月第三次了!”那堆物体发出了奇怪的“咕噜”声。他又走回来,看着我说:“这辈子第一次。”

“呵呵,什么第一次啊……”我听到一个傻笑的声音。

“关小蓓,你这辈子的债越欠越多了。”那人抱起我低头叹息。

墙角里那堆物体出声了:“什么钱不钱的,易凡,你个死财主。小蓓欠的钱还算钱么?他欠的,哥哥我来还!”

“胖子,你欠我的债下辈子也还不起了!!”那人抱着我往屋里走时,又踢了墙角那人一脚。

我做了个梦。

我抱着水晶鞋向易凡乞求,告诉他我才是舞会上的美女。易凡低头看着我:“舞会上你美丽非凡,可是现在舞会结束了,你可以穿着你的破裙子去厨房捡黄豆了。”说完搂着公主哈哈大笑。公主倨傲地看着我说:“哎呀呀,太老土了,谁现在还会穿这样的鞋子。看,米兰流行趋势是这样的。”她把鞋子扔向我的脸,尖利的鞋跟划断我的脖子,我听到自己和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血液流过脖颈,温暖轻柔……

脖子上的感觉从梦中传递到现实,我突然睁开眼睛,仔细一看,见易凡坐在床边,一手挠着他的狗一手挠着我。见我醒来,韭菜又扑上来对我一顿舔。

“本来不想叫醒你的,可是我觉得你可能想去上班。”易凡说。

梦里声嘶力竭的笑让我心惊,摸着心口沉默不语。

“上什么班上班,小蓓辞职了跟我混。”门外传来了胖子的嘶吼,“韭菜,韭菜,把爷的袜子叼过来!”

韭菜闻声,立即钻进我的被子,只留一条尾巴在外面。易凡把韭菜拖出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黑着脸出去了。接着外面传来了拳脚的声音中途夹杂了胖子的呻吟。许久,声音才平息,易凡端着杯橙汁进来了。

“怎么了?”我问。

“没事,胖子去小黑屋反省了。”易凡说。

我默默喝着橙汁,想了想昨晚的事情问:“我又抽了?又去洗澡换衣服了?呵呵,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不是。我帮你换的衣服。真是难得你喝多了还这么乖啊。”

我看了看身上易凡的t恤,说:“易凡,你不该碰我的。”

“不是为了你,我是心疼我的床单被子,很贵重的,洗起来很费劲,不如洗你方便。”

他戏谑而无赖的语气让我心烦,我神情严肃地重申:“易凡,你不该碰我的!”

易凡沉默好久,才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的心事……算了,没必要对你说了。

我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笑容:“我有什么心事,就是抱歉弄乱了你的家。”

“没关系。”易凡又揉揉我的头发,“以后要进来不用砸锁,后院门边有个箱子里面有备用钥匙。”

话音刚落,就听胖子哀嚎:“我说宝宝,你这箱子里头一千多把钥匙呢,你要找死我啊!”

“哼,一具尸体放在一堆尸体中才安全吗。”易凡嗤笑,“箱底那把系着五彩线的青铜钥匙,可以开后门。”他又凑到我耳边说。

“起床上班了,要迟到了。”易凡拍拍床催促。

“我……能请假么?”我小声问。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有点头疼。”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公司帮你打声招呼。”他整理好行装,神采奕奕地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计划着今天的活动内容:帮易凡把屋子打扫干净,清除昨晚破门而入的罪证;回家更新一下自己的简历;然后写封辞职信……一切像今早那场生动的梦,梦醒后我无法重新面对梦中的荒唐。

这时,电话铃响,欢快的铃声让我惆怅好久,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请问哪位?”

“关小姐么?”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女子优雅的声音。

——“我是蓝思扬。”

三十四

3月29日 星期五 天气:阴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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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如约来到和蓝思扬约见的餐厅。英伦风格的小餐厅简约浪漫,轻扬的爵士乐为时空镀上了一层古典的奢靡。一进门,就见一个女子坐在窗边,静静地观望外面渐暗的风景。她还是盘起发髻,穿一件黑色单衣,侧影美丽精练,整个人有种存在于女人青春之后岁月之前这段黄金时间中只可意会的优雅和性感。

我轻叹,如果我是男人,也会爱上这样的女子吧。暧昧灯光下,不用说话,就已经是道美丽的风景。

我走过去,问:“你好,请问是蓝思扬小姐么?我是关小蓓。”

她笑,眉目如画,指着对面的椅子说:“请坐。如果你愿意,可以称呼我思扬姐。我可以叫你小蓓么?”

我点头,坐下。

有侍者过来问喝什么。蓝思扬说:“给我来杯茶吧,在国外喝咖啡的机会很多,回到国内不喝茶,就不地道了。给这位小姐……来杯可可吧。”然后转向我问:“小蓓,你是喝可可么?”

我有点诧异,但仍点点头。

侍者说声“稍等”后离开了。我们便陷入了等待的沉默,蓝思扬一手托腮看着城市的灯火,而我,看到了她指上那枚反射着璀璨花火的钻戒。

很大,很美,完美的切割,永恒的爱情。

蓝思扬视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把带着戒指的手伸到我面前,手指纤长得像一件艺术品。

“漂亮么?”她微笑着问,“我要和相恋十年的人结婚了。”

我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像被胶水粘滞住了,涩重,干枯。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恭喜你们。”

她仔细看了我一会,说:“小蓓,你有什么烦心事么?听说你是很爱笑的啊。可是现在,为什么眉头皱地这么紧呢?”

这算什么?先是战争的号角,然后是对阵的挑衅?可是……我给了自己一个惨淡的笑,我拿什么赢得这场所谓的战争?相恋十年,一枚价值连城的婚戒,是她的武器,而我,两手空空。

“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冷冷地问。

蓝思扬狡黠地一笑:“我说过,你可以叫我思扬姐的。我找你来是要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饮品上来了,我抱着被子啜饮一口,而蓝思扬喝了口茶,夸张地说:“真好,国外的茶永远赶不上自家的。”

氤氲茶香中,她缓缓说:“我和小易,我们两家是世交,家世惊人地相似,都是家族世代经商,祖辈中出过文官武将,但更多的还是商人。到了我们父母这一辈,是生意上的伙伴更是生活中的挚友。我和小易……也许就是人们说的青梅竹马吧。长到十来岁的时候,我们被一同送到国外读书。父母都在国内,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青梅竹马?”我忍不住插话,可是“相依为命”这个词未免太严肃。

“一起长大嘛,两家像一家,如果在古代会被指腹为婚的。”蓝思扬笑,“可是,家里虽然富有却非要遵循什么‘贫困教育’,说不能让下一代沾染纨绔的秉性。两个半大的孩子,身在异乡,没有大人照顾,没有多少钱,生活其实很艰难。”

“别看小易现在商场中一副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样子,可是你不知道当初的他是一个怎样粘人的孩子。想家了要哭,到了年节要哭,在学校被人欺负要哭,吃不惯西餐也要哭。最夸张的是,打雷的时候要抱着我们养的那只胖猫躲到我的床上哭。呵,你能想象一个男孩子因为打雷哭地惊天动地么?可是偏偏我们呆的那个地方又经常打雷……”

我想,这样的日子对一个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两个孩子的确艰难了些。但是蓝思扬说起童年时的无助,脸上为什么还会有甜蜜的笑容?我知道的易凡,虽然经常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回想起,却总是那样挺拔安宁。落水后他背着我的脊背,让我哭泣时倚靠的胸膛,打跑流氓后紧紧绕住我的手臂,都是坚实沉稳。是的,我无法想象因为打雷而哭泣的孩子气的易凡。这些,是属于他们的记忆……

“现在我知道,男人比女人更忍受不了寂寞,所以他会那样极端地表现自己的情绪。可是,那时的我真的很讨厌小易。一个大他两岁的女孩,要代替母亲的职责,照顾着一个粘人的爱哭鼻子的弟弟,常常自己很害怕,却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慰他,安慰烦了就张嘴骂他,这样吵吵闹闹好多年。当时,我埋怨父母最多的,不是将我送出国外,而是和这样一个小子一起来到国外。但是谁能想到呢,曾经的一直跟在我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孩,竟然也可以出落得这么让人意外。”蓝思扬悠悠叹息。

“世事难料。”我说。

“你知道小易很喜欢看动画片,那种特幼稚的?”蓝思扬突然问。

我点点头:“你姓蓝,所以他管你叫蓝精灵。他还跟我说过,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是《花仙子》。”

“是啊。有一阵子,小易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骗他说我喜欢看《花仙子》,但是学校有活动看不了,只能拜托他帮我看着,录下来。我开始就想清静几天,结果没想到整整一个学年,一到放学后,他就飞奔回家帮我录制一个电视台播放的动画片,一年后,我有了整整一柜子的动画片录像带。多可笑的孩子。”

“真可笑。”我勉强地附和着。

可笑么?少年易凡执着到可笑的举动背后,是怎样的情意……

“可是,你知道么,小蓓,那一年是我生命的转折。那一年,摆脱了小易的纠缠,我加入了学校的乐队。然后,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挚爱,钢琴和一个男人。”

“什么?”我没太听懂她的意思。

“虽然之前我一直在学钢琴,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那一天,一个金发男孩在我面前轻弹贝多芬的《命运》,乐声磅礴沉重,但是他的手指却像轻盈飞舞在黑白世界中的精灵。夕阳中金色的侧影,专注的深蓝色眼眸……我的心在那一刻,应该就是沉沦了吧。”蓝思扬像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巫,用优雅至神秘的语气在我们之间挑起一丝迷幻的气息。

“你……爱上了一个外国人?”我问,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问得很傻。

蓝思扬抿嘴笑着喝了口茶,说:“突然离开母亲的男孩总是有种恋母情绪的,他会拼命靠近和他最近的女人。可是当时我也是个孩子,被小易依靠的很累,我也想找可以依靠的人。那时,钢琴和johnson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后来,我追随johnson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不久之后我们正式确定了关系,一晃就是十年。如今我们终于迎来了这场爱情长跑的胜利。这个夏天,我们将在夏威夷举行婚礼。”说完她又炫耀似的向我晃晃手上的钻戒。

花火四溅,闪烁一地璀璨。

我愣了好久,最后又挤出句:“恭喜。”

“这话你说过了,不过多少遍我都接受。”蓝思扬高兴地说,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个东西,推到了我的面前。

一个金属挂件,大眼睛的金发女孩,款式是十几年前的,样子也很老旧。

“有人小时候送给我的,非要我收下。我说喜欢看《花仙子》是骗他的,自然也不喜欢这个挂件。但是他跟我说,这是用自己第一次打工赚的钱托人从国内买的,我这才收下,一直留到现在。每次收拾旧东西时,我总是想扔掉,可是总有个声音告诉我留下吧。看来冥冥之中有些事情都是注定的,今天我才明白,我是在等待着把它送给你那一天。”

我接过那个精心保存的挂件,百感交集。

“你该多笑的,有人跟我说过,那个像花仙子一样明媚的女孩,很爱笑的。”蓝思扬说。

我想笑,却忍不住去擦眼角的泪水。

“可是……那时我见过他对你说‘不要走’什么的。”我轻声说。

“你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可以迟钝到什么地步。我一直都认为他对我其实只是一种对姐姐的依恋。一年前,我就告诉他我要结婚了,可他就是不肯承认。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他接受这个事实,我也好了却一桩心事,可以安心嫁人。现在我觉得可以安心了。”她拍着我的手背,笑得像一个嫁女儿的母亲。

“抱着别人哭泣的,只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当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时,才能够让他所爱的女人明媚地微笑安然地哭泣。”她最后说。

告别思扬姐,已近午夜,空气中弥漫着春季特有的温柔气息,灯火灿烂如白昼。

我端详着手中花仙子的金属挂件,又开始笑。

是啊,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像一条条山间溪水,蜿蜒在时间的洪流中,注定要在某一刻相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蓓:易凡啊,读者们哭着喊着要虐你啊。

易凡:(手里剪着一张彩色的纸)什么是虐?

小蓓:就是让你车祸失意断手断脚哭爹喊娘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那种。

易凡:(把剪好的东西从纸里挖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像谋杀亲夫啊。

小蓓:还是有区别的。谋杀亲夫的话,你不会痛的,因为你死了。

易凡:(用彩笔在挖出来的东西上画着什么)难道我断手断脚你不心疼?

小蓓:(思考了一下)断手断脚……能治好的吧?能治好还心疼什么,多没用啊。

易凡:(把画好的东西递到小蓓面前)看!好玩不?

小蓓:(仔细一看,发现易凡剪了只猴子,还挺像)别闹了,说正经事呢,观众要看虐你的。

易凡:(开始剪第二只猴子)照你那逻辑,虐我就是让我遭受肉体上的折磨……

小蓓:(拼命点头)最好还有心灵上的。

易凡:(开始画猴子。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上次快很多)我比你有良心。所以你断手断脚的时候我会心疼。

小蓓:哦。

易凡:(把两只猴子贴到了本子上,丑的那只写上了“小蓓”二字)既然这样的话,就让你半夜被拦路抢劫,我出去英雄救美,结果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打了个筋断骨折,你也被人打得断手断脚,然后我躺在病床上,一边忍受着身体上的剧痛,一边挂念你。虐身虐心,一举两得。

小蓓:半夜被打劫……会被劫色吧?

易凡:(看了看两只猴子,把另一只下面也写上了“小蓓”)那也行,就说你被劫色了,我没什么处女情结。

小蓓:你!

易凡:(把两只猴子举起来,神色欢快地说)哈哈,像你吧。

小蓓:自己玩去!

三十五

4月6日 星期日 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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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真是个美好的季节,微醺的空气让整个人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早早来到公司,错过两班电梯,第三班的时候,果然电梯降到地下二层,升至一楼时,只有易凡一个人站在里面。

“早啊。”他替我按了要去的楼层,“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很好。”

“天气好嘛。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好。”

易凡看着我笑,笑着笑着,扬起的嘴角就有了邪恶的味道:“哦,原来是娃子思春呢。小蓓,我可不可以提醒你……”

我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不听?”他无辜地摊手,“我本想提醒你,你的留职期就要结束了,最后的评估也要开始了。还打算透露点内部消息给你呢,既然不听,那就算了。”

我想了想问:“如果我收回刚才的话呢?如果我态度诚恳地央求你呢?”

易凡故作为难地摇摇头:“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我按住了电梯内部的紧急通话按钮:“喂,监控室的兄弟们,有没有兴趣听听某个打雷都会吓哭的小破孩的故事啊?”

易凡打掉我的手:“别给人家的工作添乱。再说这些事说来谁信!”

……是啊,这些囧事传奇到拿来威胁人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时,通话频道里传来一声怒吼:“哪个没事来捣乱的!上个厕所都不让人消停!”

我皱了皱眉,易凡却伸手揉了下我的头发:“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你好好准备就行了,给我争气点。”

我依旧郁闷地皱着眉,明天我要踩副高跷来上班,就算想揉我头发,也要你踮起脚尖才行!

玩笑归玩笑,准备留职评估立即升级为我生活的头等大事。

我归拢了方方面面的材料,吃饭睡觉都在想着评估中各位主管可能提出的刁钻问题。

“当初面试都没这么紧张!”我跟苏抱怨。

苏看着我毛躁的头发,幸灾乐祸地说:“动乱时期,有钱人总比穷光蛋更没有安全感。”

“请解释这个比喻和我的联系。”我埋头材料中,实在没心思揣度她的潜台词。

“你当初去ac面试时就是个穷光蛋,没什么好失去的。现在就不一样了。”

“是啊,失败了我就失业了。还要背负个工作失误的名声……没准还要我还债呢。”

“切,我堂堂心理学家,会关注这些没有深度没品位的问题么?我都是关注现象背后的本质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烦闷地挥挥手,“我最鄙视你这样了,有话不好好说,非弄得跟哑谜似的。”

“这样才能骗钱嘛。话都说明白了,哪里有得钱赚。”苏大言不惭地说。

接着她过来扭着我的脸上上下下打量着:“至于你……我的意思是说,你这张脸太可疑了,每一个毛孔里都写着‘桃花朵朵开’几个大字呢。”

“哪里有!”我抗议。

苏瞥了眼我一直在手里摆弄着的花仙子挂件:“别到时候说我没提醒过你。后妈是带着姐姐们退散了,但并不代表王子会忘记公主到处追着灰姑娘跑!虽然王子有时候很甜,但现实一直很苦。”

我想了想苏的谜语,干脆地把她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啊,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几天后,我在人力资源部的会议室如期迎来了留职评估。

最后一位高管在我面前合上文件夹,微笑着对我说:“关小姐,关于你的评估结论,将以报告的形式呈交总裁,他将会对你半年来的表现做出最后评价。”这时,我就知道,各级主管都给予了我不错的评价,而所谓的总裁评估只不过最后一道象征性程序罢了。这就意味着,易凡大笔一挥之后,我又是ac堂堂正正的一个兵了。

络络看着我一脸悲壮地进去浴火重生般地出来,立即欢快地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喂,打算怎么请客啊?我要去吃寿司!为了还钱,我都快忘了鱼是什么味了。”

我笑:“鱼不好吃,你忘了它们吧。恢复职位后补发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还苏房租呢。”

络络说:“那我可不管。我先吃穷了你算。”

“得,这辈子我都是个欠人钱的命。”我感慨。

虽然明知补发的钱不多,但我仍开始幻想着该如何铺张浪费: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添几种早就想买的化妆品,某个牌子新款的手机很不错……请客先排后头吧……交房租就当我忘了这回事吧。

是的,在我兴高采烈的头脑中,评估会出现问题这个想法,一秒钟都没出现过。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到扭曲——问题就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

据说写满主管们优秀评语的评估报告在易凡桌子上放了三天,拿出来时,在总裁意见的位置上写着三个字“不同意”。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有冷漠到极点的三个字,不同意。

金刚把报告交给我时,一脸的沉痛好像一个向家属宣布病人死亡的医生。

我傻了。

这是我从不曾料到的结局。

即使在我最糟糕的噩梦中都不曾出现的结局。

易凡在例会上当众宣布了这个结果后,没看我一眼,就匆忙离开。

人力资源部对总裁的态度也很为难,最后,他们只能让我就此离职,没有一分钱的补偿,没有任何评价。我职业生涯的开端,除了证明我在ac呆过将近一年,其他的都是一张白纸。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评估报告在易凡桌子上的那三天发生过什么,但我真的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离开的理由。我像打官司的秋菊般四处找易凡说理,却发现往日里时常可见他,在我的面前没了踪影。

最后,我拿着那份报告在他办公室门口站了很久。我想告诉他,我这半年来一直很努力,我想证明给ac看,自己是一个值得挽留的员工,我想让人知道,你留下我不是私情,而是因为我真的有能力呆在这里,我想告诉你……我不想有看不到你的日子。

可是我终于没有进去。

因为荣墨阳告诉我,总裁飞首都机场了,蓝思扬今天从那里飞国外。

是的,苏,你说的对,现实带着它凌厉的锋芒,将苦涩从心底一点点播撒到全身。

我靠在总裁办公室门边苦笑着想。

我终于放弃抗争,回到了家又躺到了苏的治疗椅上。苏不说话地一直陪着我。这时,我才发现沉默一种多么有力的安慰。

“苏,对不起,我曾嘲笑过你的工作。”我躺在那里轻轻地说。

苏躺在另一把躺椅上,吸空了一杯橙汁:“没关系。”

我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眨了眨刺痛的眼睛:“我就知道自己到底做不成公主。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童话。我太幼稚了。”

苏看着我问:“你知不知道,易凡当初被拒绝后种种奇怪反应,都表明他的心理受挫,正在进入一个诡异的自我调节阶段,所以他会那样地欺负你。这事几率一半一半,调节好了,他能走出阴影重新做人,调节不好,他就是情场上的一个疯子。当初我不想帮你分析他的症状,就是怕你会圣母地主动献身去拯救他,最后付出感情不能脱身,我只希望你能忍受不了他的折磨主动离开。没想到,在折磨你的过程中,他恢复正常了,你还是陷进去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病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啊,你又马后炮了。你以后能不能在事情发生前就想好对策啊。”

“你有提前付要我帮忙解决问题的钱么?”苏问得一如既往的现实。

这提醒了我另一个现实的问题。

“我没钱都付你房租了。”我说

苏马上站起来:“就知道当初不该收留你。”

“你是我见过的最落井下石的人了!”我喊。

苏回头冲我一笑:“这次诊疗费你又欠下了。”

三天后,圣母的关小蓓我终于接到了易凡的电话。

他说:“关小蓓,陪我去相亲,红妆落,靠窗第三个位置……”

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从二楼窗户扔了出去,让街上往来的车辆把它压了个粉碎。

鬼才要陪你去相亲!我甚至都不屑小概率事件你!

结果,苏亲自把我押送过去了。她冲我吼:“摔手机有什么出息啊!你就是要撕了他,也要亲自动手!”

那一刻,我有点明白洛阳为什么远在海外,都会对她那么死心塌地。这个暴力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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