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联姻难（1/2）

楚氏家族一直即是淮南楚州的权门望户，和其他世家显赫的配景差异，楚氏家族在政界上的崛起始于开元初年，李隆基初登大宝，他革旧图新、锐意进取，斗胆提拔肯干务实的官员，时任扬州司马的楚明元上书朝廷，建议疏通漕运，将富庶的江淮和长安连为一体。

李隆基极为浏览他的建议，连忙命他御史医生、江淮漕运使，全面认真整治漕运，开元五年，楚明元又升为淮南道巡访使兼扬州刺史.....

安史之乱中，楚明元之子楚檀设计杀死贺兰进明，并吞并了他的军队，随后的回纥乱华，淮西田神功又被楚檀所杀，他命宗子楚行水率兵六万救援军事重镇陈留，血战三天三夜，损兵过半才击溃了两万回纥骑兵，救了其时被困于此地的皇太子李豫，楚檀也由此被封为楚国公、扬州多数督、尚书左仆射，而其子楚行水则接任淮南节度使一职，其楚氏家族十九人皆为州郡，天下第五世家由此形成。

楚行水现任刑部尚书、淮南节度使，其弟楚行云为淮南节度副使兼广陵郡长史，掌控三万淮南军。

天下承平已久，广陵郡鱼米满仓、绫罗丰盈使楚家英气渐消，多了几分风骚儒雅之风，从庆治十三年起，广陵书院一连夺走省试状元，让天下人另眼相看，现在年加入科举的楚家明日宗子楚潍更是状元郎呼声最高之人，再加上他俊俏潇洒的外形，被好事者誉为世家第一令郎。

但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楚行水并不兴奋，他已经隐隐看到了楚家的危机，品花吟月者多，务实醒目者少。

楚家基础单薄，自从前年刑部侍郎贺少华坐赃被贬黜，朝廷权力中枢里已经没有楚家的位子，仅仅保住盐铁监和太府寺两大职能部门，而王昂的心腹韩晃在崔圆的支持下，一年前就任吴郡刺史兼浙西视察使，这无疑是在楚家的后背再插上一刀。

和裴俊一样，楚行水也静观陇右事态生长，随着新年大朝即未来临，他也徐徐感受到了战弓拉满时的蓄劲。

“父亲！我听说张若镐昨日返回太原了！”天刚擦黑，儿子楚潍便从外面赶回，兴冲冲地陈诉了这个消息。

楚行水此时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他头也不抬，只冷冷道：“当朝礼部尚书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楚行水将书一合，抬眼审察了儿子一眼，只见他眼眶微红，满身一股酒气，想必是要急着陈诉张若镐返回太原的消息，来不及掩饰。

喝点酒并没有什么，但儿子为张若镐回太原之事体现得如此兴奋，这却让他感应一丝惊讶。

“你坐下，为父有话要问你！”

父亲的冷淡俨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楚潍战战兢兢在父亲扑面跪坐下来，他低声道：“请父亲大人训话！”

楚行水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冷了，为缓和气氛，他笑了笑道：“这些天有没有和小宁出去游玩？”

虽然父亲的语气缓和了，但他提起的话题却比三九天的风还要严寒几分，楚潍垂下头，半天才无奈地说道：“自从上次她来用饭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听说她大部门时间都呆在宫里。”

楚行水见儿子沮丧，他微微一笑道：“就算她做了公主也照旧崔圆的女儿，世家的明日女从来都是用来作政治生意业务，更况且崔圆只有这一个女儿。”

楚潍的眼睛徐徐变得明亮起来，父亲一直在向崔圆求亲的事情上不亮相，他今天这样说，是不是体现自己什么呢？

“父亲的意思是说....”.

不等他说完，楚行水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为父心里自然有数，现在你给我讲讲，你怎么看待张尚书回太原这件事？”

楚潍知道父亲是在考察自己，他低头想了想道：“孩儿也听说张家为家主继续人一事闹得鸡犬不宁，现在宗祠被烧，我想恐怕也和此事有关，以史为鉴，大凡家族的衰亡往往先由内部开始，若张尚书处置惩罚欠好此事，恐怕就会成为张家败亡之根。”

“那你以为和我楚家有何关系呢？”

“孩儿在想，如果张家衰败了，山南王家一定会迁回河东，如此，楚家西扩的时机，岂不是便到了眼前。”

楚行水轻轻所在了颔首，看来儿子并没有象自己想的那样整日陶醉于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头脑还算清醒，虽然想法尚有些幼稚，究竟还年轻，只要善加引导，未来未必不能担起身族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