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舞财权(下)（1/2）

“八哥也在联名信上签字了吧！”张焕盘腿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这也是迫不得已。”

张灿苦笑一声道：“人人都必须签名，尤其是明日子，若不签名，会被群起攻之，无人能置身事外，就连在外地的明日子，也被张煊派人催逼！”

说到这里，张灿猛地掩口，他无意中说露嘴了，张焕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我是当事之人，自然知道是谁在后面主使，至于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我也很清楚，倒是八哥人云亦云，白白成了别人手中的剑，把自己的时机也丢了。”

张灿默然沉静了，虽然他对张焕叫自己来抱有很强的警备之心，但张焕适才的最后的一句话却使他也起了疑心，按理张焕替他解决花二娘的屋子，有人情在先，他也送了酒，应该相安无事了，为何张煊又突然举事，他也想起来前些日子的京城来信，岂非是......

张焕将他的疑惑看在眼里，笑了一笑又道：“八哥想一想，我十二月就要进京赶考了，距今也只剩下一个多月，张煊有须要这么起劲吗？再者他也要进京赶考，把我推下去，他又有何利益？实在说到底，就是怕我夺了他家主继续人之位，所以才借财权这件事来向家主示威，惋惜啊！似乎所有人忘了我这权力是谁给的？”

张灿低头想了一下，或许是以为十八郎的话说得有原理，脸色柔和了许多，他转头将门关上，便快步走到张焕眼前低声道：“适才十八郎说我把自己的时机也丢了，这是什么缘故？”

张焕仰头一阵轻笑，刚刚摇了摇头道：“大凡商贾者无不贩缺居奇，这是何以？也就是物以稀为贵，现在只听见倒张焕者众，却没有听见挺张焕的声音，岂非八哥不想乘隙向家主体现一下兄弟情谊吗？”

“这个......”坦率地说，张灿动心了，十八郎说得很对，他是家主亲自提拔之人，岂非家主不知道他是庶子吗？现在十八郎并无失德之处，张煊这样轰轰烈烈生事，说白一点就是扇家主的耳光，如果自己唱反调的话，确实是押了一注冷门。

可是，自己这样做又有什么利益呢？张灿迟疑地向张焕望去。

张焕似乎知道他心思一般，笑容越发自信，他摸着鼻子微微笑道：“如果你愿意下这一注，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后，家主会将张府的财权交到你的手上，至于为什么不还给三叔，你就不要过问了。”

........

当天下午，阻挡张焕的声音里便泛起了异声，最早是张焕的八哥张灿，他率先振臂而出，指出自己兄弟克己职守，并无过错，不应该这样看待他。

他在的带头呼吁下，先是张焕同父异母的兄长们纷纷站出来支持他，随即越来越多的庶子也开始在另一份支持张焕的名册里签上了名字。

“砰！”地一声，张煊狠狠一拳砸在桌上，他破口痛骂道：“忘恩负义的工具，枉我对他那般信任，竟然敢起义于我，我未来若为家主，定将此獠逐出张家，方解今日之恨！”

大厅里，十几名张家明日子皆义愤填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中间竟泛起了起义者，不外虽然有了反面谐的杂音，但形势依然对他们有利，张家凌驾泰半的人都不赞同庶子掌权。

众人人多口杂，都在痛斥张灿的叛变，这时，一名又高又胖的张家子弟站起身瓮声瓮气道：“各人清静，不要吵！听我说两句。”

他的嗓门极大，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众人徐徐清静下来，听他讲话，他叫张炮，是四老爷的明日四子，也在晋阳书院念书，只是晚了两届，后年才加入科举，他见众人都清静下来，便自得地笑了笑，扯着嗓子喊道：“一个卑微的庶子实在不需要我们这样费心搪塞，依我看，我们将他抓来，狠狠揍他一顿，逼他自己放弃，不就行了吗？

他这一句话说到众人的心里去了，众人轰笑起来，吹响口哨，鼓噪成一片，“说得对！好好揍他一顿，让他也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得好！”张煊也来了精神，他挥舞手臂狂叫道：“不光要揍他，我认为还要押他游街示众，丢尽他的脸！”

众明日子自得之极，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气喘吁吁跑来一名张家子弟，他手里拿着一张大纸，一进门便大叫道：“欠好了，十八郎要削减我们的月钱！”

房间里一下子清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视，皆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名子弟将通告往墙上一贴，悻悻道：“各人自己看吧！”

众人一涌而上，围着通告仔细看了起来，只见张焕在通告里宣布：由于家族于钱物难题，从本月开始，以后一年的时间里将削减部门张氏子弟的月钱，明日子由二十贯月钱削减至两贯，而庶子将从两贯削减至一贯，希望各人能体谅家族的难处，支持家族渡过难关，可究竟会削减谁的钱，通告里却没有宣布名单。

房间里一片寂静，甚至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片晌，咆哮声险些掀翻了屋顶，张煊首先举事，“狗屁！他有什么权力削我的钱，各人不要相信！”

“我这里有族规，我来念，各人听着！”张炮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他翻到掌财权者那一页，跳上台子高声念道：“第八十六条，若家族收支泛起难题，家主或署理钱物审批者可酌情削减部门杂费开支，包罗：花木更换用度、屋舍修缮支出、家族各房月钱.......”

张炮突然念不下去了，黄纸黑字，家规上写得清清楚楚，作为收支的最高审批者，张焕确实有权力在家族财政不足时削减部门开支，其中就包罗月钱。

房间里再一次清静下来，连张煊也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来的消息使适才还准备教训张焕的明日子们都默然沉静了，众人各自在想着心事，谁都知道张焕的目的，谁都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权力威逼阻挡他的人。

“年迈！我房里尚有一点事，先走一步了！”

呐喊得最凶的张炮讪讪一笑，起身又向众人拱拱手道：“确实尚有事，我们改天再聚！”说着，不等张煊启齿劝阻，他率先一溜烟地跑了。

“糟糕！我的作业忘记交了，糟糕！糟糕！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娘子病了！”

......

片晌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张煊一人，他脸上的苦汁足可拧下一脸盆，过了半响，他长长地叹了一声，拿着通告低头丧气地去找母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