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挥琵琶(中)(1/2)
晋阳书院学风自由,偏重于明经科,教习博士喜欢向生员们部署一些经济时论方面的论题,让他们自己去独立完成,至于《论语》、《尚书》、《礼记》一类,那些早该在孩童时就掌握,书院从不教授。
大殿里黑压压地坐满了生员,先是向导致辞,再是代表讲话,一轮又一轮,生员们听得昏头昏脑,却又不敢妄动,好容易熬到最后,听完了张若镐的一篇即兴演讲,终于到了午饭时间,吃罢午饭各人便可以散学。
盘腿坐了一个上午的生员们早已疲劳不堪,纷纷跑到外间舒展腿脚,一些忘了吃早饭的生员则拔腿向厨舍跑去,早到一步,可少排不少的队,
张焕虽然没饿,但郑清明和宋廉玉却没有吃早饭,三人逐步向厨舍走去,但郑清明终于受不了两旁奔跑人的诱惑,“我去替你们排队!”他大叫一声,拔足飞驰,片晌便凌驾所有的人,第一个冲进了厨舍,在用饭冲刺方面,晋阳书院无人能望其背颈。
“这家伙,现在这么厉害,可骑射偏又一塌糊涂。”张焕哈哈一笑,拾起一枚石子向他背影远远扔去。
“去病!”旁边的宋廉玉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一脸忧色。
张焕转过头,清静的眼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线,他似乎知道宋廉玉在担忧什么,便拍了拍他肩头,低声慰藉他道:“不用畏惧!”
宋廉玉嘴唇动了动,照旧忍不住叹一口吻道:“去病,我不是担忧自己,我是担忧张煊会抨击你!”
宋廉玉思维缜密,他看出了早上发生之事会有后患,张煊自恃身份,一直即是书院里高屋建瓴之人,傲上而欺下,今天又受父亲的冷落,他虽然不会把自己和郑清明怎样,但作为同族,他岂能不迁怒张焕。
宋廉玉一直在注意张煊的一举一动,他是最后一个走进大殿,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闪过恶毒之色,使宋廉玉更替张焕担忧。
“去病不如出去游学一月,回来或许就没事了。”
宋廉玉替张焕想了一个上午的对策,庶出和明日宗子做对,很难有好效果,最好的措施就是出去避避风头,可话说出口来,又以为有失张焕尊严,便歉然笑道:“要否则就和我去一趟广陵,帮我将父亲接来?”
张焕知道他是盛情,谢谢地笑了笑道:“世叔之事我自会资助,可是事情来了,逃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措施!”
“去病,要避其锋芒!”
“我知道,张家自有家规,就算他是明日宗子也不能瞎搅,你就放心吧!”
.........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进了厨舍,这时,一匹恼怒的马从西面奔来,径直从太宗天子的手迹下闯进了书院,马上之人是个年轻的女子,石柱遮住了她的脸,但可以望见她的腰间挂有一只闪亮亮的小平底锅,自然就是林平平了,她早上来给张焕送饭,却忘记了父亲有话要她转给张焕。
现在她满脸不兴奋,虽然来找张焕她是千般愿意,但被父亲一顿斥责,却扫了她的兴,前面即是台阶,她也使气不下马,打马便要直冲上去。
“书院禁绝赛马!”看门的杂役刚从毛厕回来,突然发现有人骑马要上台阶,一惊之下便冲过来大吼,可一望见林平平,满脸怒色霎时转为善意的笑容,林平平的父亲可救过他老娘的命。
“平底...谁人、平女人,书院有划定,禁绝赛马!”话音刚落,他突然发现林平平竟然是从牌楼正中纵马穿过,不由悄悄叫苦,上面可是太宗天子的题字,连家主进大门时也不敢从牌楼下走,她竟然.......
这是他的失职,原来牌楼下有几个木桩拦路,因为家主要来,特地撤去,以示生员们是由心对太宗敬慕,而不是因木桩阻挡无法行路。
杂役见台阶上走来了一群人,急得他赶忙上前,拉着林平平的马缰绳央求道:“平女人,求你下马吧!要否则我这差事就丢了。”
他声音软,林平平的心也软了,她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他,“替我看着马!”
“哈!你们看那是谁?”
“平底锅!”
人群马上发作出一阵哄笑,这是一群张家子弟,不屑书院饭食,便相约出去喝酒,正好撞见了林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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