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暗芳称王（14）（2/2）
秋朝冽眼神从进来开始就不曾停下，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伊翎玖笑着调笑：“多谢六月妹妹了。”
六月摇头笑着离开。
云笙在屋中不住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雅娴将桌上的茶重新换成热的，闲聊道：“姑娘今日可要早点睡下？”
“今日可有什么有趣的？”
雅娴想了想道：“听说城内的醉仙楼聚集了四处的商贩，今日举办拍卖会呢，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南，公子也去了。”
云笙：“文小姐带着去的吧。”
雅娴：
“是啊......啊！还听说静美姑娘今日接了个大恩客！出手大方，直接将静美姑娘包下就为了看她一舞呢！”
云笙眉眼一动，含笑道：“是吗？也算她的造化了。”
雅娴笑着回应：“那还不是姑娘的功劳，想来明日静美姑娘又要来感谢您了呢！”
云笙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笑而不语。
伊翎玖给秋朝冽倒了杯酒，笑意款款：“大人这一路可是觉得满意？确实与其他庸脂俗粉不一样吧！”
秋朝冽：“她什么时候来？”
伊翎玖：“应该快了，大人您再喝一杯。”
秋朝冽一口饮尽杯中酒，便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发愣。
伊翎玖对此只当做没看见，笑眯眯的只管自己喝好。
秋朝冽想起当年他作出这琵琶词的时候了，当年他就是凭着一首琵琶词成了云笙的入幕之宾，甚至是唯一的入幕之宾。
还记得当初云笙曾言笑晏晏的问他如何作出这首词，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肯言说，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弯绕，不过是他运气好，恰好曾见过她在湖中央弹奏琵琶的倾城模样，回去便一气呵成的写了这首琵琶词。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能以这首词成为她与他相知的桥梁。
静美一开始得知有贵客花重金只为了看她一曲琵琶词的时候，高兴的无以复加，自然更仔细的准备。
身上的舞衣都是重新做的，去见贵客前还特意用了云笙调制的香膏重新沐浴一番。
在龟奴的引路下，静美外罩披风进了秋朝冽所在的屋子。
屋子分内外室，中间只用一层轻纱珠帘遮挡视线，静美只需要在外室跳舞就好，这轻纱不过也是为了朦胧意境，客人坐在内室倒是能看清外室的动作。
地龙烧的火热，静美脸上挂上最美的笑容，轻轻将身上笼罩的披风解下，袅袅走到中央，确定里面客人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身段。
静美微微蜷腿福身，眼神低垂尽现温婉：“静美见过大人。”
伊翎玖开口道：“静美姑娘不必客气，我家大人是第一次前来，仰慕姑娘舞艺许久，今日总算能一饱眼福了。”
静美矜持的笑笑：“那静美便献丑了。”
隐匿在偏侧的乐师弹奏起曲音，静美手中一动，一曲琵琶词吟唱出来。
在外室的静美看不清内室的人，若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有两位客人，她还以为只有刚刚说话的那一位恩客呢。
静美不知情，伊翎玖就坐在秋朝冽身边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从曲子响起的时候，秋朝冽的情绪就有些不太对了，尤其以诗词出口后，秋朝冽更是浑身的肌
肉都绷紧，手中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
一舞结束，秋朝冽才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伊翎玖都偷偷呼了口气，差点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秋朝冽能将这酒杯捏碎。
“大人可满意？”静美跳的体态微微汗湿，语气有些轻喘，倒是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
伊翎玖小声叫道：“大人？大人？”
静美一时间没得到回应，不由得回忆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错，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啊，甚至还觉得今日她表现的还不错啊。
秋朝冽被伊翎玖的叫声叫醒，终于说出了进寻芳阁的第一句话，声调与往日的稳重不同，带着急迫与激动的问道：“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
静美一颤，一来是被秋朝冽的态度吓了一跳，再来便是震惊，这舞从名扬出去后从未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这铁定是自己创作的，想起当初答应姑姑的话，静美咬牙坚持道：“是奴自己想出来的。”
秋朝冽语气更加重：“不可能！一定是她！她现在在哪！”
静美咬紧牙关装糊涂：“大人说的话，静美听不懂，这曲子就是奴自己创作的，大人若不信可去打探。”
秋朝冽猛地站起来将珠帘大力掀开，碰撞出巨大声响，在舞结束后，乐师们便都在第一时间悄悄离开，此时屋子里就剩他们三人。
秋朝冽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上前一大步死死的掐住静美的下巴，带着暴躁问道：“我再问你一句！到底是谁教你的！再不说实话还真以为本官不能把你怎么样！”
此时的秋朝冽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穷书生，哪怕外表还如当年那般清隽，可毕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里混迹了三年，性子早就变得冷漠残暴。
一条青楼女子的命在他这根本不算什么，平日里他只是将内心的这种情绪隐藏的很深罢了。
静美被秋朝冽的样子吓得不轻，抬眸仔细看去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当年她还是个六等姑娘的时候曾见过那时的秋朝冽，如今的他与当年没怎么变，唯一变得就是这气势，让人恐惧。
现在静美的心理在两边打架，一边屈于秋朝冽的威严想要说实话，另一边又记挂着姑姑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还有提点。
静美还在犹豫，可秋朝冽已经等不及了，他一个狠劲竟将静美直接甩到一边，大踏步的朝着门口喊道：“让你们妈妈过来！不然本官让你们这寻芳阁开不过今晚！”
他知道门口有龟奴守着，听到门外慌乱的脚步声，秋朝冽这才穿着粗气坐在椅子上。
伊翎玖一头雾水的上前小心询问：“大人？”
秋朝冽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与伊翎
玖周旋。
伊翎玖看秋朝冽的态度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站到一边，而地上的静美则被秋朝冽甩的现在脑子还有点发蒙，竟是连哭都忘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也只是小声啜泣，生怕哪里又惹到秋朝冽。
李妈妈接到禀报赶紧跑过来，进来看到的便是静美狼狈的坐在地上小声哭泣，屋子里也是茶碗被摔得满地碎片，实在吓人。
看到秋朝冽的脸，李妈妈自然也明了他的身份，一开始她还在猜测到底是哪位贵客前来，可前期一直都是伊翎玖来操办的，她还真没想到竟是秋朝冽！
如今他不是当年的那个穷书生，自然也不能像当年那般对他，李妈妈：“哎呦！这是怎么了！你这丫头可是做了什么惹了大人不高兴！还不快来给大人道歉！”
说着便要去将静美拉起来。
秋朝冽皱眉冷声道：“我没时间与你废话！云笙呢？”
李妈妈浑身一颤，想起当年的事，矢口否认道：“云笙？她在三年前就不在了......如今我们寻芳阁的头牌就是静美，大人您若是想找她还是去别处试试吧。”
秋朝冽眼神瞬间盯在李妈妈身上：“我再问一遍，云笙呢。”
李妈妈颤颤巍巍：“她确实......”
秋朝冽：“我如今是一品大员，想拆个青楼轻而易举，妈妈若不想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还是说实话的好。”
李妈妈咬牙，拼命抑制自己身上的颤抖，她知道秋朝冽没说谎，最后还是开口：“她如今不是挂牌姑娘，所以不能出来伺候恩客。”
秋朝冽：“......我也不需要伺候，只想看她亲自跳一曲琵琶词。妈妈放心，只要她肯来，今晚银钱翻倍，日后我也再不会为难寻芳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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