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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归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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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归海

回到姜家说了声,周克仍旧背着沉重的旅行包,带李久路出去了。

驰见撑着栏杆抽烟,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影子,才转开视线。

周克说带她去,并没提他,这算家事,所以他没主动要跟着,但心里別着股劲儿,说不清缘由。

姜怀生孙子姜衡轩跑出来叫他吃饭。

驰见跟他回去,见姜怀生正坐桌边抽烟,姜军手撑着膝盖,低声下气劝着什么。

驰见走到对面,和姜衡轩坐一起,他上来直接抓了个鸡腿吃。

“放下。”

姜军大声呵斥:“爷爷没动筷呢,有没有礼貌?”

“你老管他干什么,真是没事儿闲的。”

姜怀生在看孙子时换了副面孔,“轩轩,吃你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来,爷爷给你夹。”

“爸!”

姜军拖长音。

“一边儿去。”

儿子受制于老子,老子上面还有老子。

地位一级压一级。

驰见对姜军没多大感触,他父母离世的时候,他刚出生,所以对父子之情很淡薄,但看到姜怀生宠溺孙子的样子,忽然想起外婆。

他心忽然被什么纠扯了下,想起离开那天,没来得及跟外婆打声招呼,实在不孝。

没多会儿,儿媳妇端着汤也从厨房出来。

一家人坐下吃饭,六菜一汤,里里外外都是她忙活的。

她做事雷厉风行,讲话利落,是典型的北方女人。

刚开始没人说话,都埋着头,各吃各的。

儿媳妇抬眼瞧一圈儿,在桌下踢了姜军一脚。

姜军没抬头,又踢回去。

她筷子一撂,啪一声响:“没人说话我先说。”

驰见只抬了下眼,跟他无关,他继续吃。

“爸。”

儿媳妇叫了声:“我欠您一句对不起,我这人脑袋不会转弯儿,说话太直,那天数落您,是我不对。”

她是指姜怀生住进老人院之前发生的事儿。

“嗨,都过去了,提它干什么。”

“您老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没有。”

他如实答。

气一阵儿就过去了,他后来只是觉得住一起不适应。

儿媳妇转转眼珠:“不生气就好。

那在岛上多住几天,就当放松放松,然后您跟我和姜军回家住,咱不去老人院了。”

姜军帮腔:“是啊,爸。”

“不用,我在那儿住的挺好。”

“好什么啊,一眼没照看到,把人都给领跑了。”

姜怀生:“……”

驰见嚼着花生米,筷子在盘中一顿,轻飘飘哼了声。

姜军又踢她,她没理,“我说的不对吗?

刚才没得空,待会儿我还要问问那小姑娘呢,老师怎么教的,到底什么心态……”

“你先问问,出来是谁的意思吧。”

驰见嘴里嚼着饭,没抬头。

“这么说,还怨我们了?”

“路费没人报呢。”

驰见忽然发现,任何事一旦牵扯到李久路,他就完全不冷静。

听不得别人说她,更不能让人碰,跟有护犊子情节似的,觉得周克那职位他肯定能胜任。

想到这儿,他没忍住笑了下。

姜怀生儿媳妇性格也急,一见这态度,矛头马上要指向驰见。

姜军小声提醒:“说正事儿。”

她这才剜他一眼,又转向姜怀生。

“爸,我记得以前咱这院子种的全是菜,房后还养了鸡跟鸭吧?”

儿媳妇兀自道:“现在太破了。

我来之前把家里后院的花苗都拔了,等着您回去种菜呢,您再多种两棵梨树,轩轩爱吃梨。”

姜怀生抬起头,有些错愕。

“咱接着养鸡鸭,以后都吃健康的,不去外面买。”

姜军:“对。”

姜怀生看他一眼,“别麻烦了,我在你们那儿住不惯。”

儿媳妇也不拐弯抹角:“您住着不习惯,是因为您没把那儿当成自己家。

跟您说句实话,我们今天来,不是劝您,您想不想都得跟我们回去。

我这人说话不经大脑,以后肯定也会冒犯您……嘶!你别老踢我行吗?”

她皱眉看姜军,后者咳了声,她继续说:“……我其实根本没拿您当外人。”

她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声,“我爸妈走得早,现在婆婆也走了,我拿您当亲爸,怎么可能让您一直住在老人院?”

一句话,把姜怀生说沉默了,他低下头,又想起死去的老伴儿。

那些随酒精蒸发的叮嘱,又一次清晰起来,恰巧今天儿子一家赶到,要将他带回去。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见他沉默不语,儿媳妇趁热打铁,偷偷踢了下姜衡轩。

他正忙着啃鸡腿,没反应过来。

她又使劲儿踢了脚。

姜衡轩身体一晃,鸡腿掉到桌子上。

她朝儿子使眼色,姜衡轩舔舔嘴皮子,立即站起来:“爷爷,您就跟我们……”

这一家人交流靠踢的,驰见面无表情站起来,拿根烟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在岛上闲遛一阵,不知不觉再次走到渡口,他向对面看去,隔着一条狭窄水道,南舟市区高楼林立,一片繁华景象。

又逗留一会儿,发觉自己未免太不潇洒,于是挥两下头发,沿着来时的路,踱步回去。

周克和李久路午后才露面,彼时驰见躺在角落的藤椅上,正心神不宁。

久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径直走到饭桌前。

周克倒是看见他,一挥手,“进去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驰见不由直身。

周克没多说,跟着李久路走过去。

这会儿那一家人早已吃完饭,姜军沏了壶茶,拉着老爷子,不咸不淡的聊天呢。

她朝着两人的方向,深深鞠上一躬,之后表示歉意的面子话留给周克说。

驰见没管那些,穿过院子,大踏步追随李久路进入房间里。

她默不作声,卷起衣服放到旅行袋中。

驰见拉住她两手腕儿面对自己:“你们去那边做什么?”

“下了趟水。”

久路没说谎,驰见隐约记得,两人从浅滩回来后,她临时绑起头发,这会儿又完全散下来,而且发丝中隐隐有股潮湿的海腥味。

“周院长又数落你了?”

“没有。”

“那怎么突然要走。”

久路叹气:“他都找来了,我们要是继续留下去,不是很奇怪吗?”

驰见没吭声,觉得有道理,但理由又不那么充分。

“丫头啊。”

两人不近不远的靠着呢,姜怀生走进来。

李久路迅速抽出手:“姜爷爷。”

他步伐缓慢,“不多待几天?”

“不了,放松过了,也该回去好好上课。”

“也对,都是我这老东西耽误了你,还被外面那帮人错怪。”

“您别这么说,跟您出来这一趟很开心。”

久路欲言又止,还是决定把话说完:“跟您住一层的马奶奶,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她是有家回不去,最后带着遗憾走了。

您比她幸福太多,儿子儿媳都孝顺,这次还特意大老远跑来接您,所以……”

“我知道。”

姜怀生压了压手:“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久路抿唇微笑。

姜怀生拍怕她的头,又看看驰见:“爷爷也有一句忠告。”

“您说。”

“臭小子虽然有心,但你们要注意分寸,早恋可不是个好现象。”

他早就将两人关系看透。

驰见就知道一准儿没好话,姜怀生还要说教,他不苟言笑的阻止:“她成年了。”

久路:“……”

她偷偷拉他衣角,脸颊泛红。

姜怀生开怀大笑,“好好,成年好。”

他想了想:“那就不要影响高考吧。”

驰见神色一顿,这句话仿佛突然点醒了他,心中没来由发慌,侧头看向李久路。

回城几人乘坐飞机,周克将登机牌交到他手中,下面放着一沓钱。

驰见没接:“周院长,这什么意思?”

“你大老远跑来找路路,我和她妈妈本应好好感谢,就以后再找机会。

来时的机票钱先收下,对你来说数目不小,你和外婆用得到。”

周克做事滴水不漏,这番说辞为彼此着想,并没半点不妥。

但驰见听着别扭,他笑笑,光抽走机票:“都是同学,不用那么客气。”

周克说:“一码归一码,这是出门前她妈妈交待的,我也不好为难。”

驰见仍是没接,绷着唇线,脸色有些挂不住。

以周克此时的身份极地位,两人没有可比性,更没有比较的必要。

但驰见还是觉得比他矮了一截,他用阅历以及年纪所累积的各种财富,让他内心产生无奈的自卑感。

僵持不下时,久路忽然抽走那沓钱:“之后我给他。”

驰见和周克将目光投过去,前者不由松口气,周克也顺着说:“也好。”

登机后找到座位,李久路和驰见坐在机身中间,周克独自走向后。

选座位时,他有意这样要求,不想跟年轻人混在一起。

驰见坐下就没再开口,久路看了他两次,没得到回应。

没多久,当飞机在跑道滑行并快速升空时,超强的加速度带来一股失重感。

久路看着窗外,回手精准地握住他的手。

“第一次坐飞机,我有点儿怕。”

驰见转头。

久路说:“你能抓紧我一点儿吗?”

驰见听出讨好的意味。

她是懂他的。

南令上空,海蓝得深邃,看不见浪涛,也不见风,海面广阔无垠,深处仿佛充满神秘的危险与未知。

几座小岛分不清顺序,被这片海域所征服,情愿相伴,情愿困住自己。

久路感觉到驰见的手攀上来,搂住她肩膀。

她盯着窗外,握住他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他也回捏一下。

两人不需要任何言语。

几分钟后,驰见凑头过来:“美吗?”

久路说:“美。”

飞机越升越高,直到大片云朵挡住视野。

她轻轻吁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此行会放下心结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清楚,看过这片海,她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这毕竟是离父亲最近的地方。

飞机落地再由齐云市回到小泉镇,已经晚间十点。

挂念着外婆,驰见也一同来到老人院。

久路脚步停下,想起几个小时前还在阳光海浪白沙滩的小岛上,这会儿面对黑漆漆的大门,有种回到现实的失落感。

周克回头:“走了,妈妈应该等你呢。”

久路垂头丧气,想到接下来的难关,连跟驰见告别的力气都没了。

驰见目送他们回了二层小楼,一转头,见江曼正从台阶上下来。

他一愣,差点儿失礼:“江主任。”

“回来了?”

驰见说:“李久路刚进去。”

“我看见了。”

她脸上表情得体,看他一眼:“驰见,这次辛苦你了,改天阿姨再好好谢你。

先去看外婆吧。”

“好。”

他欠欠身,错身上楼。

不知为何,刚才那一眼,驰见总觉得江曼满含深意。

江曼比久路想象中要冷静,但这种表面的平静,更让她感到心慌。

两人坐在餐桌两端,默不作声。

周克也帮不了她,似乎有更心急的事情要去做,洗了个澡,急匆匆走出房间。

久路手心出汗,张了张口:“妈……”

再次无声。

过几秒,江曼终于开口:“心回来了?”

久路抿紧唇。

“你爸已经不在了,希望这次之后,你能认清这个现实。”

她双手绞在一起,“认清了。”

“离高考还有四十几天,我答应你,只要你本本分分到出考场的前一秒,我就不再约束你,也算是对你爸有个交代。”

“妈,我知道错了。”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淡:“你的做法我理解,都理解。”

久路渐渐不安,有种糟糕又熟悉的预感萦绕心头。

谁都没说话,空气里静得只剩呼吸,江曼穿一件贴身的黑色薄衫,抱着手臂,眼睑微垂。

“对了。”

她抬头:“你离开四天,我打去你们班主任那里请假,想帮驰见也请好……”

久路脑袋炸裂开一般,惴惴地看着江曼。

江曼声音仍旧没什么起伏:“你们班主任说,班级没有这个人。”

她陈述完,并没追问她欺骗她的原因,又坐了会儿,起身道,“饿了吗?

我去给你热饭。”

江曼转身去厨房,拿着盘子放在冷水下冲洗,忽然间,被人从后抱住。

她咬着牙,将她的手狠狠拽开。

久路又抱住。

江曼牙齿间发出细密的碰撞声,刻意伪装的冷静情绪,瞬间失控:“你放开!”

“不放。”

久路没动,左手紧紧扣住另一手的手腕。

江曼甩不开,尖细的指甲刮在久路手背上,最后崩溃般砸掉盘子。

瓷盘四分五裂,躺在池子里,水流如注,仍然不断洗刷着残破的瓷片。

江曼发疯般扫掉案板上的盆碗器皿,带来惊天动地般的刺响。

之后所有声音都停止了,江曼站着不动,肩膀颤抖,发出细弱的抽泣声。

李久路贴着她的背,轻声道:“妈,我不会离开你。”

一瞬间,江曼眼泪决堤,无力的垮下肩膀。

“我只是贪玩想放松几天,现在回来了啊,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她脸颊蹭了蹭她,垂眼看着地上的狼藉,声音轻缓:“妈你先冷静,不要激动,自己身体最重要。”

平复好一会儿,江曼才止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慢慢转身,将她抱在怀里:“你别乱跑了行吗?”

“不会了。”

“你……”她咬着嘴唇:“不要像……她一样。”

“不会的。”

久路轻轻拍她背。

过好半天,母女俩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久路静静的吃面条,江曼拄着下巴坐对面看她:“驰见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她低着头,动作停滞几秒,接着将面条往嘴送。

江曼说:“那你呢?”

片刻后,她缓缓摇了摇头。

江曼:“是我以前看错他,觉得他身世可怜,你们又是同学,所以才多加照顾。

这次他去找你我就觉得奇怪,有谁会为了一个同学千里迢迢去那么远,而且还是高考前夕这么紧张的时刻。

总之是我疏忽了。

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个社会闲散人士,一点儿文化跟前途都没有。”

江曼对驰见的评价,久路内心是极反感的,但考虑到她的状态,抿了抿唇,终究忍下来没反驳。

江曼道:“妈妈要你保证,以后跟他断绝来往,不准有任何交集。”

“妈,她外婆住在院里呢。”

老人院再大,但毕竟是方圆之地,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无法避免。

“这是两码事。”

江曼说:“见面最多打声招呼,仅止于此。”

面条冷了,久路拿筷子搅动着。

“听没听见?”

“……听见了。”

江曼这才满意,脸上表情也放松下来,看着她吃完,去厨房收拾碗筷。

她对驰见的看法,也从这晚开始,被她规为社会渣滓一类,隐瞒欺骗在她这儿更是不可饶恕。

晚一些时候,周克回来,江曼和他回房休息。

久路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零点,觉得时间太晚,却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驰见。

“你睡了没?”

“没。”

那边很静。

久路握着听筒,房间关着灯,周围没人,她仍是压低声音:“那你在干嘛?”

“等你电话,觉得你可能有话要说。”

她抿唇笑了下:“现在方便说话吗?”

四周太安静了,久路忽然听见阵阵风声,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大门口。”

他低缓的声音传来,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

久路心一动:“那你等我,我这就下去。”

李久路打开房门,在门口听了好一阵,确定楼下的两人已经睡着,这才披了件衣服,悄声出门。

驰见还站在老位置,倚着对面路灯,这会儿没抽烟,两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低头不知想什么。

旁边的杂货店早关了门,街道很静也很幽黑,只有他头顶陈旧的光打在路面上。

久路迈出门口,突然觉得他沉默的身影令人心疼。

她攥紧前襟,小步跑去对面。

两人相对站了片刻,看着彼此,谁也没说话。

明明分开几小时,却好像很久没见面一样。

“你怎么这么晚都没走?”

她往他身边凑近一步:“你……”

“你要是说想把机票钱还给我,那我就走了。”

久路愣了愣:“当然不是。”

她好笑的看他:“想得美,那些钱归我,用来买零食。”

驰见松松的笑了,挥乱她头发:“你还吃零食呢?”

“当然。”

久路拍开他,把弄乱的发丝捋顺:“对了……我妈知道你不是育英高中的学生了。”

驰见早已猜到:“嗯。”

“所以……”

“所以不让你和我继续来往,要保持距离。”

驰见接下去。

“嗯。”

“那你怎么想?”

久路不满:“现在还要这么问吗?”

“不问。”

驰见笑了笑:“你要是个听话的孩子,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

怎么听都是挖苦的语气。

“那我走了。”

她故意说。

久路作势转身,没等走,驰见一把将她捞住。

他后背抵着栏杆,手臂从她腰间穿过,扣在她胃部。

“不禁逗呢。”

他声音就在耳边。

李久路低哼了声。

他胸膛与她背部紧紧相贴,驰见双脚往前挪,身体形成斜坡,将重量交给栏杆,于是久路也跟着惯性向后,重量交给他。

晚春早夏,空气里浮动着温暖的气息。

院里的枝条探出头,记得和姜怀生离开那会儿才冒尖儿,现在枝条泛着绿色,叶子好像一夜之间就发芽了。

久路深深吸一口空气:“风真舒服。”

驰见不知因为什么在走神:“……什么舒服?”

“风啊。”

“哦。”

驰见悻悻。

他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臂,指尖也痒痒的:“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什么感觉呢?”

久路悟性不高,他那么深层次的龌龊心里没能及时领悟到,于是问:“什么感觉?”

“软软的……”他尾音很小,最后低下头,整张脸埋入她脖颈间的头发里。

即使这样,他也没敢轻易冒犯她,只不过手臂越卡越紧。

久路被他勒的喘不上气,感觉到胸腹发生的变化,后脑一麻。

她挣脱开钳制,回身打他。

驰见笑着,弓身抱住头。

“不是没敢碰么!”

他辩解。

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思想再成熟,内心也是好奇又羞愧的。

久路口是心非:“不想理你了,我回去睡觉。”

“成,不闹。”

驰见收住笑,换成正经语气:“跟你说个事儿。”

她白他一眼:“最好是正经事儿。”

驰见沉默几秒,若有所思的“嗯”一声,问道:“高考是什么时候?”

久路不明所以:“六月初。”

“还有一个半月?”

片刻后:“你想说什么?”

她看着他。

驰见身体又懒懒的靠回去,勾勾鼻梁:“那考试前这段日子,我就不来找你了,你专心备考,毕竟是关乎人生的转折点,你好好把握。”

“你不要因为我妈……”

“没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

久路心被什么触动,看着他的眼睛。

驰见两手插兜,迁就着她的身高压低头,“还是上学比较幸福。”

“现在已经晚了吧。”

“你尽力就好。”

久路没吭声,在她现在看来,三十几个昼夜是一段很遥远的距离,若换算成分和秒,更是个天文数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驰见成为她早晨醒来必想的名字。

她低下头,脚蹭着地面。

驰见勾了下她下巴:“说不准我看外婆来,能碰面呢。”

他痞痞的说:“别太想我。”

久路学着他惯常的样子,冷哼了声。

话说到这儿,她考虑几秒,问出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你……以后都打算做刺青师吗?”

“怎么,嫌我穷?”

“别那么敏感行吗。”

久路实话实说:“只是单纯不喜欢你做这个。”

驰见挑眉:“给个理由。”

“你天天跟那些笔啊墨啊打交道,不觉得烦么?”

“不觉得。”

久路:“……”

驰见一笑,不逗她了:“大姐,咱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的?”

她说话风格没变,别开视线:“你工作很开心吧,那么多女孩特意找你,一天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久路好几次遇见他给女孩文身,都是比较私密的位置,以前没确立关系,但现在,她无法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去看他和她们。

驰见没再多问,揉着鼻子掩饰嘴角的笑意。

“李久路同志,请你别质疑我的职业操守好不好?”

他顿了下:“换种说法。

我以前心中女神是吉泽明步,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借她来用。

但是自从认识你,你就代替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除此之外,装不下任何女的。”

他停下来,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你听不听得懂?”

“就是……”他两手交握,扭曲的揉搓几下,试着让她理解:“就是那个日本的……吉泽明步?”

他用这么贱嗖嗖的语气说话,猜也能猜到。

久路整个下唇都咬住了,颊色粉红,抬眼瞪着他,眼皮的褶皱更深。

头顶云雾缭绕,淡月朦胧。

昏黄的灯光下,微风将她发丝拂在脸上,她双眸水亮。

美得令人窒息。

驰见敛住笑,上前一步将她抱住。

“放心吧路路,我不懂三心二意,对你更不会。”

他轻轻叹息,逗她说:“要么我以后去捞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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