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功败垂成（1/2）

东瘿王闲来无事，接到谲纾离的命令按兵不动，他也乐得自在，如今忽然被谲戒命令去捉拿流窜在中阳山伺机行动的镇妖师，他一开始还有点儿不情愿，不知道这一举动是否违反了谲纾离所说的按兵不动。然而随即又听说自己的任务被人取消了，也就不再纠结，全都得过且过了。

除幽幽领完任务后，就带着阴伺从中阳山上下来。由于除幽幽打头阵，因此遇到谲纾离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

两个人短暂地说了两句，便匆匆分开了。

这一边的除幽幽继续前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唐越等人的藏身之所。

唐越见到除幽幽的归来，并没有多想。在他们的脑海里，除幽幽还算得上是朋友。沐雨霏在一旁挠着头苦苦思索九圣化元阵图上面的文字，洛睿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唯有唐越和妙灵凑过来询问除幽幽刚才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

除幽幽环视众人，淡淡道：“你们要在这里待到几时？”

唐越还很认真地回答道：“这要看看雨霏她什么时候能将阵图上的东西研究透彻了。”说完又问除幽幽：“你见到凤长鸣那家伙了？他现在怎样？”

除幽幽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不用管他。”

这语气有点儿反常，唐越蓦地一愣，只听得除幽幽冷冷地开口道：“我受妖皇的命令，前来捉拿你们，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此地，越远越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姑且放过你们。”

妙灵吓了一跳，颤抖道：“幽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除幽幽冷然地看向妙灵：“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说这句话的时候，除幽幽身后的一对儿翅膀缩了一下，醒目的骨架看上去无比硬朗。

唐越习惯性地将妙灵护在身后，缓步上前，从容道：“幽幽，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威胁了，你怎么会听那家伙的命令？”

除幽幽面色沉沉：“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身体里可是拥有西爵王的血液，我放过你们，完全是因为看在平儿的面子上，但是现在你们再和我讨价还价，休怪我无情。”

“你们吵什么？”沐雨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顿时发起火来。

唐越看了眼沐雨霏，暗自想了一想。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叫沐雨霏分心，于是回头对妙灵道：“灵儿，你去看看沐雨霏她怎么了，现在她需要安静，这些事情，我和除幽幽去外面谈。”

妙灵愣了一愣，小声道：“师傅……”

唐越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

妙灵很不放心，但仍是点了点头。唐越这就对除幽幽道：“有什么事情，你和我出去谈，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除幽幽也很给唐越这个面子，转身出去了。唐越回头望了一眼妙灵，神色中略有伤感，终是头也不回地走步出去。

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元力将洞口封住。

唐越的动作引起了除幽幽的注意。除幽幽看着唐越，轻声道：“你这是怕了？”

唐越表情从容，嘴角含着一点儿笑意：“什么怕了，怕谁？你么？”

除幽幽面无表情，说：“你真不应该这么固执，你只要退一下，就不可能会死。”

唐越神情淡漠，从容道：“幽幽，我和你虽然不是什么至交，但最起码也算不得是敌人，况且你是个女人，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么冲突。”说到这里，唐越将两仪扇拿了出来，在手中婆娑着，目光落了上去，却也是轻缓悠然。

“幽幽，你懂我的意思吗？”唐越的语气很轻，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除幽幽沉默着看着唐越，有十秒钟的功夫。雪地里的除幽幽看上去无比单薄，而她攥着拳头，脸上浮现出无奈而冷厉的表情，活像是一只捕食中的雪雕。

“对不起。”除幽幽周身散发出黑色的气息，唐越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立刻提起了注意力。这个时候，只见除幽幽的背后窜出十只阴伺，皆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幽幽，你真的想好要与我为敌了吗？”唐越将两仪扇横在身前，身后的山洞中，隔着一道结界，妙灵在急切地喊着什么，然而唐越根本听不到了。

战事一触即发，唐越的两仪扇挥舞之下，众阴伺难以近身。除幽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做什么。唐越与十名阴伺从一开始的僵持，很快就发展成为唐越优势阴伺劣势的局面。

而除幽幽依旧没有出手。她如此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最后一刻，忽然间冲了上去。如此快的速度，出其不意的攻击，灵敏地穿过了看似密不透风的天妖为围拢，瞬间对唐越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唐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招，也许是心中还存在的了一丝怜悯与仁慈，觉得除幽幽不会真的对自己出手，也许是除幽幽的实力已经完全碾压于他，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可无论如何，他还是中招了，整个人半跪在雪地里。对面是除幽幽领导的十名阴伺，而他身单力薄，显得孤立无援。

怒火在唐越的眼中熊熊燃烧，那一瞬间，他所有的侥幸心理都烟消云散了。他知道无论怎么，除幽幽都已经选择和自救为敌，而且是那种毫不留情地。

这一刻，唐越下了决心。此一战，不可避免。哪怕他手下留情，不去伤害除幽幽，但是除幽幽却不这么想。而一旦自己战败，连同自己身后的沐雨霏妙灵都会受到连累。

此一战，攸关生死，不可大意。当唐越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正是虬龙从他身体里飞出来大展神威的时刻。有了虬龙助阵，形式立刻出现了好转。

“你觉得这样就能打赢了吗？”除幽幽冷冷地问道。

唐越傲然：“我没有理由不赢。”

除幽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

又是一句对不起。唐越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无论如何，他都要拼死一战，而这之后的事情，也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沐雨霏的身上了。

这一场战斗，打了多久。

在持续的战斗中，伤痕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流血组成的破碎痕迹。有人丢了性命，有人发出哀嚎。在这些充满了血腥的画面背后，是一道惨败的裂痕，就横在天空。

当除幽幽组织残余从容离开之后，山洞口的结界也消失不见。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不止一个人，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地急切，担忧的样子满满的一脸。

妙灵以为唐越就这么死了。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整场战斗妙灵都看在眼里。唐越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心，当最后一次唐越到下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妙灵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唐越还有一丝气息，但是已经不省人事了。谁也没有把握唐越能活下去，同样的，谁也不能够断言唐越就会这么死掉。

沐雨霏的怀里揣着九圣化元阵图，她站在妙灵的身后，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淡淡道：“小睿，你留下吧！”

洛睿愣了一愣，说：“那师姐你呢？”

沐雨霏说：“我自己去山上就好了。有饕餮在，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出了事呢？”洛睿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平静。

有半刻的沉默，沐雨霏摇了摇头，道：“出了事，你就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你唐越大哥，还有你妙灵姐。”

洛睿长长地娱乐一口气，说：“嗯，我知道了师姐。”

沐雨霏欣慰地揉了揉洛睿的头。洛睿又把狴犴从意识海中召唤出来，解除了它的圣兽之职。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圣兽了，和你这些日子我很开心。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洛睿对狴犴这么说道。

分别来的如此突然，像是一场暴风雨。

沐雨霏终于离开了，孤身一人踏上了征程。那背影看上去无比孤寂，被苍白的雪山衬托成一朵迎风怒放的火苗。洛睿不知道沐雨霏此去如何，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依稀能够明白沐雨霏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和那个人同生共死，无论发生什么。洛睿是想拼尽自己的本事保护她，可是，却无法拼劲自己的全力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她一直想要追求的，并不是平凡的安定。她似乎一直都在奔跑，很少停下来。她想要做什么，得到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别人谁也给不了。

沐雨霏的执着，到了最后，竟然成了洛睿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