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西门偷娶潘金莲 武二误打李皂隶（1/2）

话说西门庆与潘金莲烧了武大的灵位，彻底挣脱了这个亡灵的困扰，也为潘金莲恢复人身自由在鬼神系统中制造了舆论。第二天，西门庆部署了一桌酒，请王婆这个老牵头用饭，把迎儿交付她抚育，又提到武松这个话题，他说：“武二回来，想什么措施不让他知道是我娶了六姐才好？”王婆笑道：“有我在此，任武二那小子怎样盘问，我都有话搪塞他。大官人只管放心。”西门庆听了这话，十分兴奋，又送给她三两银子作为答谢她再次伤天害理的用度。

当晚，他就把妇人的箱笼，抬回了西门府，剩下一些残缺的桌椅板凳和旧衣服，都留给了王婆。又过一天，就是初八，一顶轿子，四个灯笼，妇人换上一身艳丽衣服，王婆送亲，玳安追随，把妇人抬到了家里。那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可是恐惧西门庆有钱有势，不敢多管闲事，只编了个顺口溜，讥笑道：“堪笑西门不识羞，先奸后娶丑名留。轿内坐着浪，后边随着老牵头。”

中国老黎民除了实在是没有生路了才扯旗造反，否则最下层的黎民只能做到如此，编点顺口溜讥笑一下社会漆黑，在权力和漆黑的淫威下猥琐而卑微地在世。可是也没措施，生活所迫。

西门庆娶妇人抵家，把花园内一栋楼的楼下三间房收拾出来给她栖身。这个地方只通一个小角门儿，园内有花有草，摆放着盆景，白昼人迹罕至，偏僻幽静。西门庆花了十六两银子给她买了一张黑漆欢门描金床，其他的生活用具，同样井然有序地部署整齐。其时正妻吴月娘房里有两个丫环，一是春梅，一是玉箫，西门庆就把春梅叫到金莲房中，让她服侍金莲，又另外花五两银子给吴月娘买了一个叫小玉的小丫头。

春梅属于贴身丫环，尚有许多粗活儿需要打理，西门庆就又花了六两银子给金莲买了一个叫秋菊的丫头，认真做饭等杂役。现在这个正妻吴月娘也不是原配夫人，西门庆第一个妻子陈姓娘子死了，留下了一个西门大姐，前一段时间刚刚完婚，其时随着陈姓娘子陪嫁来的一个丫环，叫孙雪娥，约莫二十多岁，五短身材，略有姿色，被西门庆相中，收了做四房。所以潘金莲坐了第五把交椅。

当晚，西门庆在妇人房里过洞房花烛夜，如鱼得水，恩爱无加。第二天，潘金莲梳妆妆扮，穿了一套华美衣服，春梅捧茶，来到后边吴月娘的房中，参见众人，又递上了自己亲自做的鞋袜，让女主人考察自己的手艺，这在其时也是习俗。月娘在座上仔细寓目，见她果真标致。但见：眉似早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羁绊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蛊惑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可真是：重新看到脚，风骚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骚往上流。

吴月娘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里想道：“小厮们回家，只说武大的妻子如何俊俏，没想到果真生得标致，怪不得我家那强人爱她。”金莲先向月娘磕了头，递上了鞋袜之类的纯手事情品。紧接着和老二李娇儿、老三孟玉楼、老四孙雪娥都参见了，这些人都以姐妹相称。月娘让丫头拿个座儿给她坐，付托丫环、媳妇向她叫五娘。

这妇人坐在旁边，偷眼视察自己的这几位同行。只见吴月娘二十六七岁，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老二李娇儿，身材丰满，原先是性事情者，虽然有名妓之称，可是若和潘金莲论起床第之事，仍然要心悦诚服；老三是刚嫁来的孟玉楼，三十左右，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稀稀有几个麻子，平添俏丽，一双小脚儿与潘金莲在伯仲之间；老四孙雪娥，陪嫁丫头身世，五短身材，体态轻盈，是一名优秀的厨师。

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五个女人再加上厥后的李瓶儿，在西门贵寓演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开始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的纷争，打成一片，厥后形势徐徐清晰，基本形成三国鼎立的局势。吴月娘是一方，职位正统，掌管财权，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她是曹操，实力最为强大。

第二股势力是李瓶儿，尤其在她生下官哥儿之后，盘据一方，“反潘金莲势力”团结在她的周围，实力不容小觑，隐然有孙权之气概；第三股势力是潘金莲和春梅的组合，孟玉楼是她们的战略同盟者，这是最善于挑战的一方，肯定不是刘备，可是形成了盘据势力，潘金莲一直没有稳固的凭证地，同时她又是最争强好胜的，没有吴月娘的正统职位，也没有李瓶儿的财大气粗和争气肚皮，于是她靠着疯狂挑动内战以便火中取栗，而且想用床第之欢拴住西门庆，以便“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她的床第形貌最多的原因之一，也是天子后宫妃子常用的一招儿，所以这些性形貌是与情节生长和描绘人物性格密不行分的。

她的第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李瓶儿，可以说为了攻击这个政敌，她绞尽脑汁，最后获告捷利。在此期间，她与吴月娘是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等到铲除李瓶儿之后，她又把矛头瞄准了吴月娘，效果在西门庆死后，吴月娘先下手为强，抢先摒挡了她，把她赶出了家门，就这样死于武松的刀下。李娇儿属于一个好好先生，因为她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而孙雪娥是坚定的“反潘金莲势力”成员，双方你死我活，她基本是吴月娘和李瓶儿一方的。

不外在潘金莲刚来西门府时，她照旧很注重战略的，能分清整体形势。三天之后，度完了蜜月假期，她天天清晨起来，就到吴月娘房里做针指，做女工，凡事都要抢在头里，一口一声地叫着大娘，又用一些小殷勤体贴吴月娘，把月娘喜欢得手舞足蹈，称谓她为六姐，显得关系亲密，甚至自己喜欢的衣服首饰都送给她，用饭品茗都在一起。这样就引起了李娇儿等人的不满，背后念叨道：“果真是‘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她才来几天，是什么性情还没有摸清呢，就这么娇惯她。大姐姐好没分晓。”西门庆和潘金莲二人正处热恋之中，凡事如胶似漆，百依百顺，淫欲之事，那叫一个寻常。

该来的总会来。有一小我私家是早晚要进场的，不部署好他，不处置惩罚好“水浒传遗产”，真正的“金瓶梅故事”开展不了。

他就是武松。

潘金莲在八月初八进了西门府，武松八月上旬回到了清河县，也就是前后脚儿的事儿。他先到县里把朱太尉的回信交给知县，知县知道金银交割明确，十分兴奋，就赏了武松十两银子，又招待一顿酒肉。武松回到宿舍，换了一套衣服，戴了一条新头巾，锁好房门，就来到了紫石街。旁边的街坊望见武松回来，都捏了一把汗，说道：“恐怕要祸起萧墙了！这个太岁回来，哪醒目休？”武松走到哥哥家门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啼声哥哥没回音，啼声嫂嫂没人应，自嘲道：“岂非是我耳朵聋了，怎么听不见哥嫂声音？”正悦目见迎儿在那里撵线，就问她：“你爹娘那里去了？”迎儿见到他二叔，吓得不敢言语，只是哭。

隔邻王婆听见武松回来了，生怕迎儿说漏了嘴，事情穿帮，赶忙走过来，对武二说道：“二哥请坐，我告诉你。你走后不久，你哥哥四月间得急病死了。”武二大惊，问道：“得什么病？四月的哪天死的？吃了谁的药？”王婆说：“你哥哥四月二十左右，突然就得了心脏病，病了**天，求神问卜，什么药没吃到？医治欠好，死了。”武松道：“我哥哥从来没有这种病，怎么会突然心疼死了？”王婆说：“都头怎么这样说？古语有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晚脱了鞋与袜，未知明天能否穿。谁敢担保不发生意外呢？”武二道：“我哥哥如今埋在那里？”王婆说：“你哥哥死后，家里一文钱也没有，你嫂子又是没脚蟹（指没有运动能力的人，多指妇女。），到那里去找坟地？多亏四周有一个财主以前与你哥有一面之交，施舍了一具棺材，没措施，停放了三天，就抬出去火葬了。”武二问：“如今我嫂子到那里去了？”婆子道：“她年岁轻轻的，也没有生活能力，迁就着守了百日孝，她娘劝她再醮，上个月嫁给一个外地人脱离清河县了。丢下了迎儿这个丫头，叫我替她养活。我专门等着交付给你，我也了却了一件事。”

武松听完这话，沉吟了片晌，撇下王婆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换上一身素色衣服，又买了一顶孝帽、果品点心、香烛冥纸等，重新返回武各人里，部署武大的灵位，摆放祭祀用品。或许晚上七点以后，武二拈香，倒身膜拜，说道：“哥哥阴魂不远，应该还能听到兄弟的祈祷。你在世时，生性软弱，如今死的同样不明不白，如果你含冤含冤，被人害了，一定托梦给我。兄弟给你报仇雪恨。”点燃烧纸，把酒浇到地上，武松这才放声大哭，终究是亲兄弟，情感真挚，哭得街坊邻人都倍感凄惶。武二哭完，打发迎儿和土兵吃了饭，让迎儿回房里睡，自己拿两条席子，给土兵在房外部署一个浅易床铺休息，自己就把席子铺在灵桌前睡觉。

到了三更时分，果真灵桌下卷起一阵凉风来，只见：无形无影，非雾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昏昏悄悄，灵前灯火失灼烁；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食毒鬼，纷纷飘逐影魂幡。武松毛发直竖，定睛看时，就见一小我私家从灵桌底下钻了出来，叫道：“兄弟！我死得好苦也！”他刚想向前探问，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人影儿，他就寻思道：“这个情景似梦非梦，确实希奇，适才我哥哥似乎要告诉我什么隐情，只是被我的阳气冲散了。看来他的死因，确实不明不白。”他决议天亮以后，去视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