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就是这个德行（1/2）

顾盼颜醒来全身酸痛，三天没在床上睡个好觉了，他一直都是习惯睡软床，不喜欢睡硬的，就算很热他也要垫很厚的东西，他不怕热，就怕冷。

而现在他连床都不能睡，虽然苏妍叫他上床睡，可他还是不敢，他不是脸皮薄，只是现在和她的关系不清不楚，即便她不介意，但是他还是选择睡在地板上。

只是他有些郁闷，他一直习惯裸睡，而现在必须穿上衣服睡觉，总睡得陪舒服，是个折磨。

顾盼颜上班的永晋达电子有限公司是帮香港的老板组装手机的厂，五六年前国内流行的一千元以下，大多是三四百元的手机，而且都不是智能的。这些手机生产出来，运到香港后再出口到落后的非洲和东南亚穷的国家，像南非、印度、泰国或者西班牙等等。

组装好一部手机是三块五毛，一条线有四十人左右，运气好的话一天一条线能够组装好二千部。但是几乎每天都产出很多不良的机子，有时候达到百分之两百的返工率，修了又修。

他在的车间有六条线，二百多人，他在里面的职位是QC，有三十三人，两个男性，专门测试机子里面的软件。

一天到晚不停地测试设置软件，手机按健全是七八年前流行的很硬的键。只要返工的机子太多，他们都会埋怨产线做工不好，同样的产线也总是刁难他们，说他们太严厉了，不让他们通过。

顾盼颜很郁闷，一部三四百元的手机用的是五毛钱的喇叭，七八块的屏，十来元的机板，成本不过三十元，测试一次是好的，测试第二次就出问题，他不敢想象这样的手机能够用多久。

他们努力压低材料费，从来不考虑客户用的怎么样，只想他们买的时候能够用，用上三五个月坏掉就可以了，要不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手机又卖给谁。

就好比身边常说的性价比高，说手机配置怎么怎么的高，其实他们用廉价的材料做出来，成本只要四五百元，卖给你一千九百九十九元或者两三千元，赚取你一两千元，你还会沾沾自喜说好东西，用上几个月出问题，你还以为是自己弄坏掉的。

顾盼颜的搭档是刘芳菲，湖南郴州人，嫁到广东梅县。他们面对面坐在拉线的两边，产线一步一步组装在传送带上流下来，上面一个工位查看手机外形再流到他们面前，之后他们放上电池进行开机测试，进入菜单设置里看看版本、听听听筒、喇叭和铃声是不是好的，再看看屏显示得正常就可以。

顾盼颜以前一直在厂里吃饭，现在苏妍做饭，他中午回来吃，可以在床上睡午觉，下午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吃饭和休息，他在厂里吃饭，晚上一般都要加班到八九点。

今天上午闲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屏有黑点，工程课一直在处理。所以他去其他产线帮忙，留下刘芳菲清理昨天之前修过很多次没修好，又拿出来修理的手机，只要修好会和已经包装好的手机放在一起，没有良次品之分。

中午要下班的时候才处理好屏点黑，其实就是放低了档次，很明显的才拿出来，其他都可以过，这就是永晋达的处理方式，没有解决问题，也没有个方案，没有一套标准，只要老大说可以就可以。

中午顾盼颜回来不见苏妍母子，吃了饭，正好他可以好好睡个午觉，但是他没想到，闹钟响了他没听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响的时候被他迷迷糊糊地关掉。

顾盼颜的组长小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已经一点三十二分，而上班是一点十五分。顾盼颜说他请假，小丽说不批。他赶到厂里已快二点，小丽很生气，说他对工作不负责。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月才上了一个星期班他就已经迟到两次，加上这次是三次。

顾盼颜回到位置上，顶下QC全检孙芸。刘芳菲问：“你又没定闹钟吗？”

顾盼颜撒谎说：“忘记开闹钟，应该是我前天关掉的。我没有带手机，也不记得是不是真把闹钟关掉了。”

厂里规定不能带手机进车间，所以他很少带手机。

刘芳菲开心地说：“我还以为你请假了，那我就要累死了。”

顾盼颜被小丽训了，烦心地说：“我测机很慢的，没我有我都一样。”

刘芳菲一边无精打采地按着手机键，边说：“至少比我快，你要是今天下午不来，我晚上也不来。”

顾盼颜说：“你还是多赚点钱，给孩子买奶粉吧！”

刘芳菲微微瞪他一眼，说：“留给你赚，多存钱早些娶老婆。”

正当他和刘芳菲边测机边聊天的时候，拉线的刘组长过来，问：“不是说不明显的可以过吗？你们怎么还拿出那么多的屏黑点出来？”

顾盼颜没好气地说：“我们按样品工作，有问题找小丽。”

刘组长拿着一台屏黑点的手机，在顾盼颜背后叽叽咕咕地说：“妈逼的，这不是可以过的吗？不会测不要测。”

顾盼颜本来因为下午迟到被小丽叼了一顿，心里不爽，站起来说：“别妈逼妈逼的，你妈没逼吗？”

刘组长听到顾盼颜骂他，要冲过来打他，幸好小丽和他们经理看见走过来，他才停下脚步。顾盼颜感觉到手心冰凉，他不知道他要是冲过来，他会不会敢和他拼命。

他讨厌打架，也不想打架。

小丽问：“怎么回事？”

顾盼颜说：“我们按你们上午给我们的标准测机，他们产出来很多不良机，却来骂我们。”

小丽对刘高伟不满地说：“刘高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么做不对吧?”

刘高伟没了辩解，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