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收获（1/2）

“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斯摩尔笑道。没错，他是真的笑了。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变得更加愤怒！”赫尔德的双眼再次变成了血红色，全身散发出的暴怒情绪甚至比刚才还要高，“受死吧！”说罢，原本已经放下的单刃剑又再次被举起，对准了斯摩尔的头部。

“你这个笨蛋，怎么能故意刺激他！”克莱尔此时真是又气又急，面对这种现在不论从肉体还是精神都不算人类的疯子，怎么可能用感化这一方式来求生！

“赫尔德先祖，”查诺特突然出声说道，“您聪明一世，似乎没有发现一件事，你已经落入他的圈套了。”

克莱尔一惊，发现查诺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些快刀机甲旁边，而那些快刀机甲用它们机械组成的双眼定位到查诺特之后，居然对其低下了头，随即收起武器进入了休眠状态。

“怎么都不动了？”赫尔德回头看到这一幕，顿时气急败坏地吼道，“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可这些刚才还完全听命于他的快刀机甲此时却如同断了电一般一动不动，就连整个墓地中原有的机甲声响与暴躁的情绪也逐渐消失。

“你……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转过头来，赫尔德冲着斯摩尔和查诺特吼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让这些机甲知道真相而已。”斯摩尔淡淡地说道，“赫尔德大匠之所以可以超越科托里大匠的，就是可以通过一种极为复杂的符文组合，赋予机甲一些简单的智能。正是有了这种智能，才能分辨出我们每个人的语言。”

“从一刚才，查诺特就已经将我的武器拿了出来，这些快刀机甲读取到他武器上暗藏的血脉信息就已经处于一种疑问的状态。”斯摩尔接着说道，“而你刚才的那番话，等于在它们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血脉是伪造的——或者说，等于放弃了对它们的领导权，所以说……他们已经不会再听你的话了。”

“混蛋……居然……居然套我的话……”醒悟过来的赫尔德愤怒地吼道。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接不接话是你的问题。”斯摩尔依然轻松地说道，暗中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知道此时虽然不会再遭受大量快刀机甲的围攻，但装有赫尔德灵魂的这台人形机甲的战斗力却还是未知数，一旦发起攻击，他们这边一时肯定不会占到上风。“我们望族既然敢于远离尘世生活，怎么不可能知道这些秘辛？”

“你……你还真是望族啊，”查诺特也懵了，“这些就连我的父母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居然知道！”

克莱尔却暗中撇了撇嘴，这些信息虽然难以搞到，但也不是不能。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冒充隐居家族，刺客部队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特殊机密资料给了他们，巧的是其中正好就有关于上古时期的天工族遗留下来的一些材料，上面记录了这一段失落的历史。

这些信息别说是现在的安斯利亚人，就连天工族自己都几乎没有人知道。也难怪查诺特会震惊，当然了，这种历史本来就是被当事人所极力掩盖的，谁知在此时居然成了斯摩尔等人面对几乎狂暴的赫尔德非常有效的手段。

“我想的没错……我想的没错！你们这些外来者，果然是我天工族的敌人！”赫尔德吼道，“你真的以为让我身后的这些机甲失控就能打败我了？”

“至少胜算大一些，而不是没有胜算。”斯摩尔缓缓地后退两步，暗中催动起冰属性灵力，“你现在就算再强，也不过是借一台机器存在的亡魂而已。”

“亡魂？哈哈！”赫尔德怒极反笑，“这台降灵机甲凝聚了我赫尔德毕生的心血，其中的精神系统也被设定成仅效忠于我，可以抵挡任何形式的灵力与腐化力量，内部更是使用了人造肌肉这种目前只有我才可以制造的特殊组织，你们想战胜我，做梦！”

赫尔德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硕大的身体便陡然向前猛冲，厚重的单刃剑在他手中却变得极为灵巧，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斯摩尔的头部。

斯摩尔虽然早有准备，整个人迅速向后猛撤，但赫尔德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已经超出了他对如此硕大的人形机甲所能估算的速度的程度。只觉得头顶一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赫尔德削掉了一缕，甚至能感觉到头皮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看我把你捏碎！”

赫尔德一击不中，左手随即向前猛伸，直接抓向斯摩尔的前胸。有了刚才的教训，斯摩尔此时也不敢怠慢，身形暴退。同时双手迅速向前伸出，一片冰蓝色的屏障便出现在赫尔德面前。

“雕虫小技！”

随着赫尔德轻蔑的声音与一声爆响，这道由斯摩尔凝聚而成的冰墙便被赫尔德轻松击破。然而就在斯摩尔重新出现在他视野的那一刻，赫尔德惊讶地发现斯摩尔手中的机械剑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两把手铳。

砰！砰！砰！砰……

连续的好几枪全都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人形机甲的面部，使得后者原本急速前冲的身体立即转为后撤，连续退了有十几部才终于停了下来。克莱尔等人惊讶地注意到，人形机甲的脸上多出了好几个极为明显的凹坑，甚至有一些小小的裂缝，可见刚才斯摩尔刚才所使用火铳的火力之猛。而那一层冰墙就很明显是为了让赫尔德判断错误而故意召唤出来的。

“这家伙好快的反应啊。”查诺特惊道。

与一脸惊讶的克莱尔和查诺特相比，科洛丝的双眼则是骤然看向斯摩尔，眼中充满了疑惑。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在当初的那场联合比武中，她就在台下见到过斯摩尔在极端劣势的情况下使用两把手铳击败了看似强势的戴玛特，获得了胜利。而眼前这个鲁伯特持枪的动作，甚至开枪时的表情，都与斯摩尔十分的相似。

想到这里，科洛丝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乎斯摩尔这个人？明明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当初还写了一封告别的信件，但他的形象不仅没有随着时间逐渐消散，反而越来越清晰，就连当初斯摩尔在比武场上细微的表情都难以忘记！

“好小子……”

赫尔德阴狠的声音将科洛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人型机甲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部缓缓地起身，“你刚才使用的武器……是什么？”

“当然是天工族的人设计出来的新型火铳。”斯摩尔收起枪支，看似随意地抖了抖手，淡淡地说道，“它的设计者告诉我，这种全新的火铳就连她祖先遗留下来的资料当中也没有，是完全靠她根据现有的火铳一点点改良出来的。”

实际上，斯摩尔此时内心也没有底。在把火铳交给安娜的当天，安娜就将斯摩尔原本配备的弹药换成了刚刚测试完成的新子弹。这种子弹外形与原本打伤戴玛特的子弹区别很小，但杀伤性足有后者的数倍之大。足以能将当时那种状态的戴玛特手脚当场打断。而此时仅仅在赫尔德人形机甲的脸上留下了几个弹坑，没有造成实际伤害。

“确实……没有……”赫尔德低下头，手中的大剑也缓缓垂下，做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动作。而克莱尔也感觉到，人形机甲当中那暴戾的情绪似乎又一次变得平静下来。看来刚才斯摩尔那几下虽然没有伤到他，却也成功地引起了他对机械制造的回忆。

“先祖，刚才我也说过，我们天工族确实是被外来者夺走了大量的资料，剩余的储备也确实非常贫瘠。”查诺特走上前来，说道，“但我和我姐姐作为慕斯先祖的后裔不仅带领着其他的天工族人活了下来，还用仅存的古代资料进一步发展了我们的技术，甚至已经超过了您所在的那个年代。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努力去做，总会向前发展，不管条件如何。所以我和我姐姐在老早就已经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使用武力去向那些外来者讨回曾经的一切，而是用我们仅存的技术光明正大地向他们证明，就算是经历过一场浩劫，我们天工族正统的科技水平，就算不发动战争也依然可以轻松地压倒他们！”

“赫尔德大匠，您毕竟是中古时期的人，有所不知。”科洛丝收起匕首，说道。她此时也能感受到前者在听到查诺特的那一番话后，战意已经几乎完全消散。随即，她便把中古时期到现在，艾鲁达大陆的整体变化简略地对赫尔德叙述了一遍。

在科洛丝叙述的过程中，赫尔德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时对查诺特看上一眼。而查诺特也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没想到……整个艾鲁达大陆居然可以回归古代的辉煌……”

听完科洛丝的叙述，赫尔德叹道。他毕竟属于中古时期的人，因此斯摩尔等人眼中的太古时期，对他来说相对就没有那么久远。

“天工一族的历史虽然已经几乎湮灭，但只要有人依旧记得，总会大白于天下。即时过程有多么艰难。”查诺特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果先祖可以相信我，那就不要发动战争，允许我们用我们真正的武器——技术，去彻底地击败那些盗窃者，恢复我们天工一族的辉煌。”

“哼……有意思……”赫尔德收起大剑，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作为我们一族的后裔，一定会听从我这个先祖的命令……对所有的外来者进行复仇，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被你……和一个看似邪恶的外来者给打动……”

听到这番话，科洛丝和查诺特不由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来……我还是选择慕斯先祖曾经支持……但被我放弃过的道路吧……”赫尔德叹道，作为曾经的大匠，他对技术的向往毕竟还是胜过了战斗的欲望。“作为天工族曾经的族长……我就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